天还没完全亮,云层中翻滚着浓重的墨灰sE,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有些上了年纪的钦天监,弓着腰在g0ng人的指引下,一路小跑着疾速奔向乾yAn殿。

    此时的兰溪舟已然从昨日魔怔的不堪回首中缓过神来,他头疼地按着酸胀的太yAnx,低着头,微闭着眼睛,余光扫到地上残留的极其细微的陶瓷粉末,那压在心头的怒意,一下子又被瞬间点燃。

    “钦天监那老朽……寡人一年才召见他几回?寅时三刻便传令下去了,怎的还不见他的人影?!”

    世人皆知南燕帝喜怒无常,话音刚落无人敢上前应答,於是他手边的那只香炉便遭了殃,随着兰溪舟高高举起的手臂,在光洁的地面上,炸出一朵飞溅到四处的灰白sE的花。

    似有若无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兰溪舟轻嗅了一阵,不由得微蹙起眉头,低声问道:

    “赵培安……你昨日点的什麽香?”

    方才火急火燎去迎钦天监的赵培安,听见兰溪舟的召唤,赶忙连滚带爬地从乾yAn殿的门槛外头滑了进来,但跪倒在兰溪舟面前的那一刻,却仍旧是纹丝不动,挑不出一点毛病的。

    “回陛下的话,这是昨日太医院送来安神香,对助眠安神最是有效。”

    话毕,赵培安侧身看向气喘吁吁的钦天监,见兰溪舟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才缓声道:

    “陛下……钦天监大人,来了。”

    兰溪舟垂眸,只甩给赵培安一个眼神,侍奉兰溪舟多年人JiNg一样的赵培安,便立刻会意,麻溜地从殿中退了出去。

    门外一个看起来年纪尚轻的小太监,手里拿着赵培安的拂尘,瞧见赵培安走了出来,於是立刻迎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父,您说这一年到头的,不见钦天监进g0ng一次,陛下这不急着准备早朝,却十万火急地要见一个成天夜里看星星的闲官……”

    小太监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培安一个大耳刮子冲着他的脑袋削了过去。

    “陛下怎是你一个低贱的下人敢议论的,若是你这话被旁人听了去,小心把你脑袋割了去喂狗!”

    小太监听罢,立刻噤声,佝着脖子畏畏缩缩地站到一边,而原本赵培安还想继续数落几句,一抬头却瞥见最近南燕帝身边的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