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搞了点粗盐化水漱口,眼见屋后不远处长着两株粗壮老茶,她走过去,摘了几片嫩叶放嘴里嚼,吞了两口井水再次漱了漱口,打水洗脸,从灶屋出,到了前院。
少妇坐在屋檐下做针线活,一旁的草墩上搁着个小巧的笸箩,里面放着不少丝线与碎小的布块,还有双漂亮的小布鞋,黑色的鞋面绣着红色的花边,小小的如雪花般的小花朵,很显精致可爱。
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少妇抬头往回看,对着陆棠喊了句什么,眉眼透着亲切,说了句话,怕她没听懂,遥手指向斜对面的屋子,见陆棠对她笑,她又说了句话,嗓音爽利话里含着明媚的笑。
陆棠对少妇心生好感,很喜欢她的眼睛,略略狭长的丹凤眼,眼尾微翘,眼里的笑像是能落进人的心里,跟着不由自主的就心生愉悦,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嘴角上扬,竟也跟着有了笑容。
一时间倒有些心绪复杂。陆棠脚步匆匆的回了屋里,桌上放着一碗面,正飘着袅袅热气,掺着一股勾人的葱香,这面,大约不是老妇下的,该是刚刚的少妇,面汤并不是清汤,是乳-白色。
味道鲜香很是可口,陆棠尝了尝面汤,满满的蛋香,该是荷包蛋掺水小煮了片刻。
一碗面吃下肚,陆棠静坐了一会。
她得赶紧走,再呆下去,只会越来越尴尬,且心生愧意,不是对男人,而是对她释放善意的老妇和少妇,可以说她的苦难,这两人算是帮凶,可她实在恨不起来。
是男人将她带离了凶险的深山老林,是她自愿跟着走进这户人家,老妇态度热情且温和的招待了她,怪只怪,言语不通,怪只怪,男人心存不轨内有图谋,怪只怪,过于轻信失了警惕……
老天爷待她苛刻,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古代!
陆棠心里既恨又怨,一腔情绪,也不知是对男人多一点还是对她自己多一点。
半响,她拿着空碗筷起了身,出了屋。
送着碗筷回了灶屋,她便拎了个小凳子坐到了少妇身旁,她总能找着机会离开,她哪也不去,必须再进一趟老林子,去她出现的地方看看,如果能穿越回现代是幸事,若仍是留在古代,她便藏进深山做个野人,生死由命,且看老天。
少妇有些意外她的靠近更多的则是高兴,她针脚紧密的缝缝补补,嘴里轻快的说着话,时不时的抬头对她笑。
陆棠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听的很是舒服,她想少妇应该过得很幸福,眉眼明亮不见阴郁,连说话都有着很强的感染力,感染着身旁的人,一同欢乐。
听着听着,脑子里止不住的想,坐在老妇对面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吗?为什么他们一家三口没坐在一起?那男子身量颇高,只矮了男人小半个头,看着却比男人更为魁梧,说起来,这户人家大概生活挺好,三个男性都是高个子,壮硕结实。
陆棠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是地道的南方姑娘,个子小巧说话柔软,连眉眼都透着一股子水润温雅,天生的白净肤色,随了奶奶的瓜子脸,巴掌大分外见秀气,五官不算很出采,也称得上普通人中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