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看上去自信满满。
姜雨胭在内心给她点了个小小的赞,自信的少女的确魅力倍增,沈知秋站在风口,微风拂动她的长发跟广袖,姜雨胭脑海只想到俩字:艳压。
她迅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文化素养,正经女主面对这种如花美眷,怎么也该赋诗一首,但她干涸的文艺细胞却只能奉献这两个字。她还是赶快完成任务,换原主回来吧,从原主的手稿来看,原本的姜雨胭也算是才女一枚——也唯有才女才能跟顾云白那种才子琴瑟和谐、灵魂共振吧?
姜雨胭正在想七想八,沈知秋却巧笑着把枪口对准了她:“姜小姐,都到了这里,您也该让我们看看您花的真容,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那杨小姐听了这一句,更是侧着脸,微微扬起下巴:“那真是求之不得。”
姜雨胭轻笑,少女毫无惧色:“既然这样我也不好继续卖关子了,我献上的花与诸位有所不同……”
“你所谓的不同,难道就是这屏风上的绣花?”有少女缓步踱到亭中屏风前,装模作样地观赏一番,“这花果真是样貌迥异,是我家不曾见过的绣花样子呢。”
“让我也看看,”另一名鹅黄衫的少女也巧笑着走上前,“这绣工着实不错,用的是错针法,色彩天然、栩栩如生,的确是高妙手艺。”
“姜小姐这绣工想必在京城也数一数二了吧?”另一名少女嗤笑,她并没有起身,稳坐软凳上素手品茶,连眼神都没匀给身后的屏风,“不错,我瞧着比我家绣娘要高妙。”
“哎呀呀人家姜小姐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手艺不行,那还怎么安身立命?”这少女眼睛极大,鼻子小巧,她侧身去看沈知秋,“沈姐姐,你介绍姜阁主来,难道是想替姜阁主做生意?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呀。”
“毕竟咱们沈小姐是出了名的厚道人,连这种买卖都顾全,还真是体恤民生呢。”鹅黄衫少女抚掌,“沈小姐若是能为官一方,必然是个享誉海内的好官清官。”
“心中有花,何处非花,”顾清韵拉长了脸,“我倒觉得姜姐姐这花很是高妙,一年难有常开不败的花,裁一截春色置于屋中,又有何不可呢?”
“清韵妹妹说的是,”沈知秋忙跟上,“这百花宴,多一种绣花,也算是一桩美事,毕竟古往今来,百花宴也没固定制式,轮到咱们也该添一样新花色。”
“姜小姐的心思果然高妙,”静立一旁的昌平县主突然出声,“我远远瞧着就觉得这绣花有些殊色,仔细看了才发现竟然是复面绣,这种阵法载于前朝《鼎阁记》,未曾想姜小姐竟然能复原,姜小姐不愧是当世奇女子。”
昌平县主一开口,沈知秋便知道事情要不好,昌平性情平和,鲜少表露喜好,如今却为姜雨胭说话,这便说明,要嘛姜雨胭为她所需,要嘛这姜雨胭的确不同寻常,都能打动立志双方拉拢的昌平。
沈知秋攥紧了手中巾帕,还要堆着笑捧昌平的场子:“我们竟都是些眼拙的,还要县主指点一二。”
昌平微微一笑,拎着裙子拾阶而上,来到那屏风前:“这既是姜阁主所献的花,本该由姜阁主点破,但那于姜阁主就有些索然无味,故而我上前代劳。所谓负面绣,这种绣法区别于双面绣的地方,便是它的两种花纹是呈现在同一面,就比如说眼前这架屏风,由上往下看,所见的乃是腊梅花,但由下往上看便宛然一朵牡丹花,这本是两季花,如今做一处看,这种心思实在是高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