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受伤了,他必须得去看看才能安心,这个世上只有父亲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走召急急忙忙来见一空大师,进门就跪倒在地,满面惊慌道:“师父,请您准许徒儿下山。”
一空大师的长髯已经花白,闭着眼睛正在打坐,听走召说的没头没脑,睁眼不解道:“为什么忽然想要下山了?起来再说。”
走召不肯起身,忧急道:“师父,我父亲……我父亲,马将军他受伤了!”
一空大师看了一眼走召,似乎是早有知晓,淡然道:“你父亲受伤,为子者本该在床头尽孝,这是人伦大道师父不应阻拦。
但是,走召你可知道,马将军抱恙,他的身边有多少双眼睛在或明或暗的盯着吗?一旦你去了,落尽别人的眼睛里,又将会是一场轩然大波。而你父亲还重伤未愈,谁来保证你的安全?”
“可是,师父”走召往前跪行了两步又要恳求。
一空大师摆手打断,娓娓劝道:“不是师父不通情理,你现在去不但帮不了你父亲,相反还会扰乱他的心神。世人都以为你们母子早在多年前便丧生火海,你却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不啻是平地惊雷,你觉得你重伤在身的父亲能受得了?
对他来说惊喜有之,但念及你母亲的惨死,他势必会心神大恸,一来不利于他的伤势复原,二来那些贼心不死的人会不会趁着他伤重对你再行打击呢?倘若你有事,那你的父亲还能再承受一次痛失亲人的滋味吗?”
走召听一空大师这番话句句在理,句句都在为他们父子着想,但自己心里的忧急却像是一种执念。
尽管知道师父的担心和顾虑没有错,仍然不能化解他迫切想要见到父亲的焦急。
走召垂头沮丧道:“师父,父亲他可是大将军啊,难道真的就不能保护我吗?”
一空大师叹口气,起身走上前扶起走召,颇为无奈道:“正因为他是大将军,肩上担着对几十万凉州百姓的守护职责,所以才有那许多的不得已。
否则,以他的身份,当日尽可杀了害你们母子的那些人报仇了。走召,等你再大一些或许就能理解了。”
走召仰头,把眼眶里的泪意憋了回去,对着一空大师施礼道:“师父,既然如此,那徒儿就回去了。”
一空大师习惯性地抚了抚他的发顶,时间过得真快,走召就要和自己同样高了。
他和煦一笑慈爱道:“去吧,安心做你自己的事,府城的情况师父会派你其他师兄去探听着,相信你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能安然无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