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瘦弱少年眼中的坚定,秦卿愈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次护送我前来的是我兄长,官拜从五品骁骑校尉,亦是台澎驻军的最高长官,他身边倒是少个跑腿的小厮,你既有意日后从军,不如就跟在他身边吧。”
眼瞧着对面的少年神色激动,似乎是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四哥身边去,秦卿不由笑道:“你也别急,我四哥此时还在福建,还要过几天才来。这几天你就安心待在门房上,不是说你二叔受伤了么,你就留在他身边照顾他,等到我四哥来了我自会叫你。”想了想又多说了几句:“就算你此时去到我四哥身边,怕是也做不了什么,你才十岁,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吃饭,好好学习,等你再大一点,唔,等你到十四岁吧,到时你若是志向不改,我便让我四哥收下你,并消了你的奴籍,让你去军中搏个前程,你看如何?”
林逸似乎有些纠结,倒是林嬷嬷反应迅速,扯了一把孙子后跟秦卿说道:“夫人为这孩子考虑周详,老奴代我那短命的儿子儿媳谢过夫人,夫人大恩,我们一家必定牢记于心,就是做牛做马也必会报答!”
秦卿摆手,“不必如此,也是你们一家与我有缘,且我瞧着你们祖孙亦是顺眼。对了,县令大人打算在芒山那里修建学堂,其中还有一间专门针对军中所需各种人才的军事院校,林逸既然有这个心,待学堂修好不如就送他过去。”
林逸听后果然双眼发亮,不住的点头,“奴才愿意去。”
秦卿是真的越发喜欢这孩子了,于是将人叫到跟前悄悄告诉了他铁老的消息,“铁老可是我四哥的师父,你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眼,求得他指点你一二,日后在军中不可说所向披靡,亦是没人能欺负你。”
林逸闻言重重点头,“奴才一定会尽全力。”
“以后不要自称奴才了,虽然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但你还是个孩子呢!”
林逸听得此言却突然红了眼眶,哽咽的应道:“是,小子记住了。”
秦卿这才笑着挥手示意他退下,“还是继续说月例的事儿吧,这一打岔,差点忘了。按府里惯例,管事嬷嬷一个月的月例是五两,但你们是随我们夫妻在任上,那就同牡丹她们一样,拿一倍半,也就是七两五钱;而林逸,我刚也说了,让他照应着门房,一个月就给他五百文吧,你们祖孙凑个整数,也方便记。至于你儿子,那还要看他能不能担起管家之则,若是担的起,一个月便是八两,另外府中的大管家每季各有两身衣衫,管事嬷嬷亦然,林逸就按小厮的惯例,每季一身。不过我瞧着,在这里大概也穿不上冬衣。”
这些都有例可循,林嬷嬷也是从大家出来的,所以也没有拒绝。“夫人说的是,在北县和周边几个县还好,起码入冬后还要穿件厚些的长衫甚至是夹棉袄子,但南边几个县,一年四季都穿短褂,倒是替主家省了不少布料。”
秦卿想起前世看过的,台湾南部地区四季如夏,北部年平均气温也在二十七八度,就算是冬季,气温也保持在10摄氏度以上,不怕冷的一件夹克就能过冬了,怕冷的也就是把夹克换成呢子大衣,哪像大陆的北方地区,一入冬恨不能裹成球。
这么一想,林嬷嬷说的也没错,的确是省了不少做冬衣的钱!不过,这里的人夏天居然是穿短褂?
所谓短褂,其实就和背心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套头的,一个则是用带子或是盘扣,但盘扣成本高,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用带子,当然也是图方便。可是,短褂到底是无袖的,这在礼教森严的古代通常都是不被接受的。
“难道就没人说闲话?”秦卿好奇地问道。
林嬷嬷道:“夫人多虑了,不说这台澎没那么多规矩,只说天气,一入夏,太阳恨不得把人都烤熟了,若是再穿着长衫,即便不热的中暑也要捂出痱子来!不过穿短褂的都是汉子,姑娘们还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