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人不多,但除了几个下人,个个都是叫的上名的。范无咎被人摁着跪在地上,谢老爷拿着戒尺往他背上抽,沉闷的声音被箍在院子里,显得有些刺耳。
“不听话的东西!谁许你打人的?那些话到也不算冤枉了你,你倒好,是非不分!”
说着又是一戒尺落下去。范无咎也不出声,垂着头任他打,只有疼极了才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
不远处两个中年男子有说有笑的看着,谢必安认得他们,一个是县令家的管事,另一个是县衙的捕快。
那两人看了半晌,笑也笑够了,才上去假惺惺的劝阻。
谢老爷朝他们作揖,陪笑道:“我教子无方,平白让小公子受了委屈,谢某在这里赔罪了。只是这孩子到底不是从小养在谢家,许多规矩都不懂,多有得罪还请大人海涵。”
管事的笑着说没事,又半真半假的劝说了一番。县令也不能真的拿谢家怎么样,每年朝廷的赋税还指着谢家的大头,真将人惹急了双方都讨不到好。
“你在此处跪着,一个时辰后才准起来!”谢老爷说完就要领着那两人去前厅喝茶,他们不肯,两厢拉扯了一番还是过去了。
谢必安将头缩回去,确定人走了才重新探出头。范无咎姿势怪异的倒在地上,像条扭曲的虫子。谢必安还以为这人要没气了,慢慢地又看见他支撑着爬起来,范无咎缓了口气,撑着膝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范无咎刚直起身有人就按上他的肩,一使力他又跪下去了。
谢必安笑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脚尖踢了踢他的膝盖,说:“你不能走。你走了叫外面两人看见我们都得倒霉,我爹就白打你了。”
范无咎红着眼睛瞪他,像只发怒的兔子:“是他先骂我娘的!我没有错!凭什么要跪!”
谢必安歪了歪头,说:“那小公子说的也没错啊,你娘不就是那样?既然他没错,你打他就是你有错了。”
范无咎本就惨白的脸一瞬间毫无血色,死死地盯着他,牙齿咬地格格响。
“不许说我娘!”
说着就要扑过去咬他。奈何肩膀被人按住,他扑了个空,一头扎进雪里。下人按着他的肩,他挣不开,慢慢地没了动静。
谢必安烦得很,一脚踢起地上的雪全盖在范无咎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