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隐
异人阁的云母漆屏外有人已经跽坐许久,听到屏风内放下筷子的声音,才道:“弘太后有旨,给事中疑罪在身,尽快搜捕,证据确凿则捉拿入狱,按大璩律令处置。虽有圣上阻拦,弘太后仍突破层层把关下了这道懿旨,所有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
弘太后,意料之中。
不可否认,背后有高人。
本该被轻易掩盖过的一桩事,又被揭开至表面。
这是史书上轻飘飘的一页,但厚重,血腥,涂满上位者手指尖的油印。
覃隐将擦拭过唇的帕巾放到旁边,“我等会儿入g0ng一趟。你回去罢。”
言尽于此,再没什么可说了。那人沉默一阵,叹道:“是下官杞人忧天了。”
乾绮g0ng正殿中央原本放着一座上元天尊像,后来被谌晗嫌碍事移了出去。只剩一对金丝檀木绕龙抱柱将寝殿分为对称的两边,左边一张麇皮榻,右边还是一张麇皮榻。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方牒迈着细碎步幅疾步走进内寝,屋子里的笑声戛然而止。皇帝衣衫不整,只着单衣倚靠在长榻上,中间一张玺石金缕方形矮案,案几边沿的石刻呈仙鹤形。方牒草草行礼,顾不得还有人,凑过去到他耳边传话。
听完方牒传的话,他转头向玺石金缕案另一旁的人道:“隐生,酒喝完了,去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