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一个军嫂余慧不屑地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谁稀罕!”
其她军嫂见了也都转身离开,虽然她们是真的很稀罕那个晒台架子,她们早就受够了在门廊两旁的柱子上绑一根绳子晾晒衣服了,所以她们都很肖想最东边那点小阳台,但她们从未想过像钟希望这样自己在空地上搭个架子,说到底她们都是自私且抱着侥幸心理在得过且过。
不知道是不是余慧同那一伙人说了什么,一连三天,也没人去晒台架子上晾晒衣服,全都持观望态度,而钟希望期望中的“被道歉”自然也就没成功。
钟希望也不恼,本来她的所有衣物全部都是在空间里洗的,这回为了刺激那些人,就将被罩、枕罩、床单以及大件的衣物都拿到小河边意思一下清洗了,然后整齐地晾晒在架子上,除此之外,她将棉被也整床整床地拿出去晾晒。因为架子搭得好,衣物被褥都能充分接受日光的照射,一天下来,湿的被晒干了,而被褥也都被晒得蓬松而暖和。
钟希望一趟趟上下楼梯收拾衣物被褥,就打军嫂们的眼前经过,她们甚至能够闻到衣物被褥上淡淡的日光味道。
军嫂们看着那么大两个晒台架子空在那儿,而她们自家门廊前的绳子上却挤挤挨挨挂满了衣物,几天都晾晒不干,即便经过几天时间晾干了,衣物上也会散发着一股就像是被捂过的脚臭味道。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原先大家都一样时,她们还不觉得如何难捱,现在有人打破了僵局,她们的心里就开始猫爪似得恨痒了。
同样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情况也出现在了部队上。
原本,战士们都是大老爷们儿,对自身衣物的整洁度和味道上面并不大在意的,毕竟大家都一样。而且在军营宿舍里,战士们虽然在内务整理上都做得很好,一走出来军装也都穿得板板整整、有模有范儿的,但其实经不起推敲,正是可远观而不可近闻。
然而,自打郑曙光来了后,大家就发现他每天都是干净清爽的一身军装,即便到了晚上跟战士们一样沾染了一身的泥土汗臭味,但第二天他的军装仍然是干净清爽的。当然,军营里也不乏一些爱干净的战士,衣服也都会经常清洗,但仍然无法跟郑曙光相比。
当郑曙光的的干净清爽持续了有两星期的时间后,终于有人在一次训练间歇休息时开玩笑似地问了一句“郑头儿,你的衣服是嫂子给你洗的吗?是不是每天都洗?”
郑曙光难得地勾起了嘴角“当然。”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战士们还是听出了其中蕴含着的满满的骄傲和自豪。
战士们一阵起哄,七嘴八舌地夸赞钟希望温柔贤惠,而原先从军属大院听说的那些关于钟希望的闲言碎语也都不攻自破了。
然后又有人开口了“好羡慕那些有媳妇跟来随军的人啊,回去就有热乎饭吃,有媳妇抱,衣服还有媳妇给洗,真是贼辣爽啊!”
一人说话,群起响应。在这群被选拔出来接受郑曙光的特殊训练的官兵中就有十来个是有媳妇跟来随军的,被光棍汉门羡慕嫉妒恨了,他们心里感到幸运的同时,突然就发现他们和郑曙光还是有很大差距的,首当其冲就是衣物的整洁度,以前没有比较他们也没在意,现在有比较了,才发现他们媳妇可够懒的啊,他们的军装通常都是一个礼拜才洗一回,而且即便是洗过的军装上也有股子脚臭味。
事实证明,男人一般不计较细节,而一旦计较起来也是挺龟毛的。
于是经过一晚上的酝酿,第二天,那些军嫂们再看到那空着的晒台架子时,心里的感觉就很微妙了。虽然面子上仍旧下不来,而且有心将钟希望孤立起来,让她主动向她们示好,但说到底整个事情都是她们自己折腾出来的,钟希望从头至尾都没碍着她们什么,唯一让她们觉得心里不平衡的就是钟希望住了一间通风且日光好还附带了一个小阳台的好房间。但她们同时也知道,就算钟希望不去住,也轮不到她们去住,为着一间不属于自己的房间去得罪钟希望,何苦来哉?
终于有一个小媳妇主动走到钟希望面前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嫂子,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虽然我没跟着她们一起说你闲话,但我听了她们说也没替你反驳一句,我觉得很愧疚,真是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