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衣服也小了,以后还是留给胡丽穿吧,你把这件换上,颜色适合你。”
何绍英把大儿媳的衣服抢回了自己屋里,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一遍,可除了一点老旧的棉絮里面什么都没有。当初何绍英为了省彩礼钱处处克扣,大嫂的这件衣服也十分廉价,上面有好几次已经开线了,在何绍英看来还不如她那件老棉袄的料子好,她顿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对着那一堆破棉絮捶胸顿足。
“妈,你拆这件破棉袄干什么,乱糟糟的赶紧收拾收拾,我可受不了这些东西。”白胡丽对棉絮特别敏感,尤其是这种好多年没有清理过的脏棉絮,何绍英刚把棉袄拆开,她就不停的打喷嚏,鼻涕都流出好几行了。
“收拾什么,都几点了,还不睡觉,要是明天迟到了扣工资,就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何绍英把白胡丽赶回了自己屋里,她最近几天情绪不稳,经常是一看到白胡丽就生气,在何绍英看来白胡丽长得不比白美溪差,可却没有运气像白美溪一样嫁个连长,只能跟工地上的同事谈恋爱,这样的女婿她可拿不出手。
“我就拿点零花钱你还扣,再这样我的工资不交家里了。”白胡丽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满,矿上的女孩本来就不多,家里稍微有点关系的都在办公室干活,只有她一个人苦哈哈的在干体力活。何绍英不止不体谅她,还时时刻刻想从她的身上多扣点钱出来,让她怎么能不心烦。
“你敢!你是顶了你爸的班才有工作的,要是你敢不养活我和你弟弟,你就把工作的名额让出来,自己睡大街去。”
何绍英骂起人来十分厉害,绝对口不留德,连自己家人也不放过,从白胡丽早死的爸爸,一直到祖宗十八代,在她看来整个白家祖先都欠她的,必须用所有的子孙后代来偿还。
白家大嫂在屋里暗暗发笑,她早就知道婆婆的用意,一早将钱转移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她自然是放在自己的贴身衣物里,谁都别想碰。
她将自己的裤腰带又紧了紧,免得里面的钱掉出来,同时又朝门外望了望,恨不得白美溪早点过来,把这些钱拿走。
何绍英生了一肚子的闷气,第二天早上连早饭都没吃,一直待在床上背对着所有人表示自己的不满,白家大嫂全当看不见,做好饭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就连白胡丽都待在自己的床上补眠,蒙着被子睡得昏天黑地。
昨天她打了一个晚上的喷嚏,如今头晕目眩不断流泪,只能托人去请病假。如今就算是把她的零花钱全扣了她也不想从床上起来。
白美溪从县城赶过来,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到,可整个家里安静的诡异,好像所有人都不在。白美溪知道何绍英的为人,想让她安安静静的待着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得了重病,一种便是丢了钱。
“妈,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起来啊。”白美溪推了推何绍英的身子,发现她的身体还算温暖后,总算是放下心来,她环视了一下屋里的状况,觉得昨天这里应该经过了一场恶战,并且是以何绍英的战败为终结。
白美溪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破棉布片,认出那是大嫂结婚时的衣服,何绍英居然连大嫂结婚时的衣服都剪了,想必这一次气得不轻。
“你回来干什么,别在这里给我碍眼!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跟我顶嘴,还帮他交学费,你的钱多的没处花是不是。”何绍英看到白美溪回来后情绪稍稍缓解,可她还是阴沉着一张脸,因为她看到白美溪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
之前白美溪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一些猪肉蔬菜,足够何绍英一家吃一个星期,如今一点荤腥都没有,只带了一张嘴回来吃饭,她自然是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