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平早料到是这种情况,但他却不愿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爱情频道话只要点透就行,而且他话里话外已隐带威胁,再说下去反而不好。
他换了一个话题:“我反苏是基于民族主义,先生传播马克思主义思想,并参与创建中国,司样也应该是基于民族主义。我们其实都想改变这个国家的现状,使它强盛繁荣。我能理解一个初生政党的彷徨,与那种恨不得立刻实现国家理想的急切,这自然而然会让贵党视苏联为师,视共产国际为领路人。”。
“但是,苏联虽然成功取得了十月革命的胜利,但他们给中国革命规划的道路,就一定天然正确吗?”插生谁南则为插生于谁北则为积”几千年前的晏子就指明了其中的道理,难道几千后的中国人,竟连这些都不明白了吗?俄国是什么国家,中国是什么国家,如此大的差异,由俄国人按照苏联的经验指挥中国的革命,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李大创动容道:“对此,安平竟也有独特的见解?”。
吴安平道:“是有一些见解,但远说不独特,因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件。我倒有些奇怪,很多问题,为何一些国民党人及社会贤达看得清楚,反而贵党竟看不清楚想不明白,究竟这是旁观者清,还是贵党竟真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他语气虽轻,但话说得很重,这自然也是故意,想加深李大创的印象。
李大创对他接连的出言不逊也有些生气,只是确实很想听听他的看法,便沉住气道:“安平有话不妨明说,你刚才的话也未见客气,我承受得起。”。
吴安平不再冷嘲热讽,而是一边回想记忆内容,一边道:“既然这样,我就把自己的看法简单说一下”先生大才”不妨仔细思考一下是否有道理。
“请讲!…”
“为什么说俄国十月革命的经验不适合中国呢?原因很简单……”吴安平光顾记忆背诵,却早忘了这此话是谁总结的:“虽然和苏共一脉相承,都是马克思主义的信徒,但中国毕竟和俄国的国情不司,历史及文化也不相司,这就决定中国的革命不可能是俄国式的,如果盲目照搬,收获的只能是失败。”。
“事物都有其特殊性。对比中俄国情便会发现,俄国在十月革命前已初步完成工业化,有比较强大的工人阶级”并其国民受教育水平也较高,所以完全依靠工人阶级的力量便可夺取政权。而中国是什么情况?工业近乎没有,十分薄弱,工人阶级的力量很弱小,百分之九盲,在一个接近五亿人口的庞大国,要靠两三百万缺乏文化的工人阶级来推动革命,这有成功的可能吗?”。
李大创插话道:“我们的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所依靠的主体力量,并非只有工人阶级”还有广大的农民。这岂非已是适应中国国情?”。
吴安平点头道:“农民问题确实是中国革命的核心问题,但在贵党来说”却仍不够重视。据说,前阵子毛择东司志提交了一份《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其中对农民革命的重要性多有肯定,这已径直指中国革命的关键问题,是适应中国国情的。当然,这篇报告中存在的问题也不少。”。
李大创轻声道:“又是“据说,?只不知是据谁说的?既然你提到了这篇报告,不妨说说其中又有什么问题。”。
吴安平自然是要说的:“这篇报告有“有士皆豪,无伸不劣,之类的宣言,并称“娇枉必须过正”不过正不能矫枉”从推动革命的角看,这自然是正确的。但先生大才,自然知道这些话本身是错误的,那么我要问先生,贵党为推动革命,而鼓动这样的风潮”实质已将一些无辜的人视为必不可少的牺牲品,这难道就是贵党的正义?革命是要革谁的命?…”
“另外,这篇报告在划分农民阶层时,将“贫农,划分为“次贫阶级”而所谓的“赤贫阶级,竟然是“游民无产阶级”先生想必不会否认,所谓的“游民无产阶级,其实就是“流氓无产者”虽然报告中对“游民,有所区分”但实质却与鲍罗廷提出必须依靠痞子、流氓做“革命先锋,的观点一脉相承。”。
“诚然,这样做也有助于推动革命,但我司样要问先生,这难道也是贵党的正义?贵党的革命便是这样的革命?…”
命通常是神圣的,为推动革命,实际中人们或许可以不择手段,但这些话却不能放到台面前,李大创再有辩才,也无法冠冕堂皇承认这样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