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哒,我为什么要嘴贱说没什么别的想去的地方?胡乱诌一个玉源山也好啊!起码去找夜清湫玩也好过难得的清闲要赶话本!
绛灵山草屋,风承影坐在桌前一把鼻涕一把辛酸泪的努力奋笔疾书,心中除了后悔就是后悔,大千法会后接着去了武阳城,在外面呆的久了,一时半刻的竟让她忘了狗东西的催稿老狗本质!
失策!
她就该直接一剑劈了这倒霉草屋,至少该劈了里面的桌椅板凳!
风承影仰头望天,含泪抽了抽鼻子,笔刚一停,身后便传来幽幽的一道叹息:“写完了?”
风承影沉痛万分:“还没有!”并且早着呢,她舅舅到底什么时候能和天极门商量好啊,她想回渡玄山——
渡玄山。
自武阳城回程至今已有三日有余,花放舟等人一面忙着安抚受了惊吓与刺激的内门精英弟子,一面张罗着拉众门派掌门人共同联系天极门,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整个渡玄山上下的气氛都凝重了不知多少倍。
“牧师妹,从武阳城回来你就没出过屋,我泡了点清热去火的花茶,你要不要出来喝点?”青黎峰弟子院落,田苟端着盘清茶敲响了西厢的房门,打从大千法会回来牧瑶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内,整整三日半,莫说院大门,她便是连西厢的窗都没推开过!
不会是被武阳城地牢里的东西吓到,生了什么心魔,想不开了吧?
田苟担忧的想着,禁不住重新叩了叩门:“牧师妹?你还好吗?”
“牧师妹?没事的话你吱一声,再不出声的话,我只能撬门了?”田苟说着凑近了房门,力图听清其内响动,不多时屋里传来一阵细弱的衣料摩擦声,随后是女子有气无力的叹息:“田师兄,我没事,也不想喝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近日有些疲乏劳累,想独自静静。”
“你没事便好。牧师妹,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叫我……如此我就先走了。”田苟皱着眉微微颔首,十分不舍的端着那茶,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屋内牧瑶倚着门,听到那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轻轻松了口气,武阳城地城的那一幕实在太过惨烈,惨烈到动摇了她这三十多年的信仰,惨烈到让她的道心都生了裂隙——
牧瑶贴着门,腿一软,慢慢滑坐了下去,纤细的手指杵到地上,指骨微痛。
她是天极门培养出来的、刻意安插进渡玄山的细作,她自诩从不什么十足良善之人,却也知晓修仙界的道与德。若说对共同修行了十数年的同门们下手她还能昧着良心称一句“为了大业”,地城中那般将普通人豢养成牲畜的行径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出借口。
错的,那就是错的,原原本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