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今非昔比,那会儿李白垚打入天牢,罗礼都敢在刑部趾高气昂,如今贵为宰相家的大总管,又何止七品官,永宁城里的权贵,想要巴结他的大有人在。
李桃歌这一路见过的官可不少,镇魂关鹿将军,安西都护府郭熙,保宁都护府副都护陆丙,见了老爷子,他们恐怕也得毕恭毕敬称呼一声罗总管。
李白垚不在,罗总管就是大宁右相加琅琊李氏家主。
李桃歌礼貌性笑了笑,战战兢兢进入相府,马厩空荡一片,不知搬去了何处,恶臭味当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花团锦簇,香气沁入心脾。
来到自己小院,门口多了几株枇杷,高度不过腰,枝叶尚未肥厚,在雨水的浸透下,绿嫩光润,摇曳生姿。
推开门,鱼池旁边站着一名男子,正在朝池子里撒饵料。
略微佝偻的后背,尚未褪去的风姿,世家里豢养的贵气,正是大宁宰相李白垚。
李桃歌大惊失色道:“爹?”
李白垚拍拍手,拂去大豆残渣,盯着肥硕的锦鲤,轻描淡写道:“回来了?”
李桃歌恭敬打了声是。
李白垚轻声道:“三千多里地,来回都不容易,纵然是铜皮铁骨,也得被削去一二。在冰天雪地里打熬了一番,会喝酒了吗?”
前后画风转变的太快,李桃歌愣了片刻,如实道:“冷的实在受不了的话,会喝点。”
“来。”李白垚径直走进屋内。
李桃歌硬着头皮跟过去,才发现原先的破旧桌椅焕然一新,新增了鸡翅木方桌,桌上还摆放着酒壶酒杯,以及尚有余温的菜肴。
李白垚撩袍坐在主位,给自己斟满酒,饱含深意望着儿子。
李桃歌坐在他左手位置,同样斟满了酒。
李白垚扬起下巴,说道:“咱们李家虽然富贵五百余年,可始终保持素简家风,酒和菜都是普通之物,你切勿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