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
随着一声长笛声音,福祥号客船在牵引船的拖引下,缓缓的驶入港口,在客运码头的一个泊位上停靠,这个泊位的岸边插满了彩旗,在客船停靠的地方还挂着一面大横幅,写着“庆贺福祥号客船首航成功”的字样。而这时在福祥号客船的侧舷上,也挤满了客人,观看港口的景像。
原来福祥号客船是青岛造船厂建造的一艘近海客船,排水量3500吨,航速为12节,可以搭载500名旅客,并且设有100间客房,另外还可以搭载800吨的货物,能够在6级海况下行驶。刚刚从上海走了一个来回,完成了首次航行,如果这一次航行没有大的意外,下一次就将从天津直达上海。
这时在客船的二层侧舷上,聚集着一群年轻人,约有7、8人,年龄都在2、30岁之间,全部都是身穿洋服,留着短发、未系辫子,正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神色之间颇为兴奋的样子。
“星台,看来这海外华人确实是有些阡陌,只看这港口的繁忙景像,但却秩序景然,人货多而不杂、忙而不乱,虽然还不能和东京、大阪这样的大港口相比,但文明气像,到是相差无几啊。”
“是啊,只看这港口,确实有几分现代城市的样子,看来这次我们来青岛定是大有收获。只是不知道海外华人又是何等风范。”
“我看还未能就此定论,只是一座港口而已,如果以繁荣景像、秩序而论,上海、广州的港口也未必相差多少。”
先前说话的那人摇了摇头,道:“上海、广州的港口均是在租界,由洋人管理,而清廷治下的港口几曾有过这样的气像,我的目力虽然不佳,但也见岸上的执事人等均是我中华汉人,因此仅此一点,也可见海外华人之不凡了。”
又有一人呵呵笑道:“也是,夏先生仍诚实豪爽之人,绝不会故做浮夸之言,咦!夏先生在那里?怎么没有出来,这都快要下船了。”
“夏先生和黄先生、徐先生、秋先生还在船舱里说话,他说了,让我们别急着下船,等在船上多等一会,等其他的客人都下了船我们再动,到时候自然有人到码头来接我们。”
其他人听了,也就都放下心来,继续谈笑,又过了好一会儿,船上的客人也都己经下得差不多了,这时正在御货,只听脚步声响,又有3、4个人来到船舷边,为首的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人,身材魁梧,方面大耳,长髯垂胸,其他几人的年龄也都较长,均在30岁开外,还有一名女子。
这群年轻人见了,也都纷向打招呼道:“夏先生。”
原来这老人正是夏思痛,他在1902年底受华东政府的委托,到海外去寻找有志革命之士,到山东来共图大事。夏思痛出海之后,先到南洋,足迹遍及东南亚诸岛,到是也结交了一些华商、志士,不过都是零散数人,不成组织,而且那里华东政府的名字未显,因此也都对华东政府不感兴趣。
夏思痛在南洋游历了大半年,虽然成效并不大,但也增涨了不少见识,而且也打听清楚,在日本聚集着大量的革命志士,组建的团体众多,声势颇大,于是夏思痛又来到日本。结果和华东政府的爪哇护侨行动错过了。
虽然是初到日本,但夏思痛的交往颇广,既使是在日本,也能经人转托,交结到不少人,生活衣食不愁,而几个月后,经人引见介绍,和不少革命者相识。
其实在日本结识革命者,根本不需要有人引见介绍,因为在日本,中国革命者的行动基本是完全公开的,不仅能够随意的聚会、结社、发表演说、组织社团,甚致是创办报纸杂志出书,可以公开宣扬武装推翻清廷的主张。尽管清廷多次向日本发出抗议,但日本政府以言论自由为名,对此基本不闻不问,还有不少日本政界、工商界的人员和中国的革命者结交成友,甚至是资助革命者,因此说这时的日本是中国革命者的大本营,到是一点也不为过。
日本当然不是好心帮助中国的革命事业,只是一种两面下注的手段而己,毕竟日本和中国的文化相通,又知晓中国历史,不少日本政治人物都认为,按照中国历史的发展,清廷实际己经进入王朝末期,基本己经无力回天了,只是能够苟延残喘几年而己,因此现在的革命者,在将来很可能成为中国政坛上的重要人物,日本政府有必要和革命者中的知名人士保持良好的关系,政界人士可以和他们建立私人友谊,将来日本就能对中国保持足够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