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内,柔灯师太和几位师太诵经完毕,起身,将燃好的香火交到太后手上,“请太后节哀。”
太后看着小女儿的牌匾,忽地红了眼圈。
当年,她生下皇帝后,身子便落下病根,期间不知没了多少个孩子才怀上华阳公主,宠着、疼着,生怕磕着、碰着。可那时朝堂后宫正值囹圄,她虽不喜争斗,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入狱,一咬牙,便带着一双儿女走进了这条不归路当中。
就在先皇要册封太子的时候,她故意激起先皇对几位皇子的不满。却不想,其他皇子亦是心狠手辣,私下竟要合谋篡夺皇位,她只好狠下心,为了拉拢人心不择手段。
千算万算,万万没有算到她在笼络人心的时候,失去了自己天真可爱的小女儿。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哀家……是哀家对不起华阳,是哀家这个做母亲的,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太后抚摸着灵位,哽咽落泪。
沈桑执了帕子上前,为太后擦拭眼角泪水,随后搀扶住太后,静静站在那处。
待太后情绪稳定下来后,她也向柔灯师太讨了香火,给华阳公主虔诚诵经。
红袖宴时,她能一举飞上枝头,也是借了华阳公主的名头,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拜一拜的。
谢濯身为太子,普天之下可没有几人能够接受住他的行礼,太后也不会强免于他。
只是,香火一事能避免,剩下的法事却避免不了,无非就是在殿内打坐一天,虔诚礼佛。
一听到木鱼声,沈桑眉心忍不住跟着跳了两下。
世上怎么会有这般令人讨厌的声音。
可太后现在正在悲恸中,她万万不可作出有失礼节之事,只好强忍着不去听,不去想,等念累了,就盯着佛祖的金身瞧了又瞧。
反观谢濯倒是颇为沉住气,一整天下来连吭都没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