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兄莫非是指花胖子?的确,花胖子算得上奇才。”天觉和尚微微一笑:“不知风兄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唯有极于情方能极于道。大千世界光怪陆离,充满无穷尽的诱惑,纵然神明也无法全心全意专注于武道,难免会被它事分了心。比如风兄的权势野心,又比如和尚我的好名好利。伯赤花飞贪财贪宝,已到达如痴如醉的地步,也正因此使他养成了无比专注、忘情于物外的性子,一朝用于武道,突飞猛进,一蹴而就成为伯赤家的少主。”
“唯有极于情方能极于道风某受教了。”风伯朝向天觉和尚拱了拱手,颇有感触道。
“呵呵,风兄这一礼和尚我可受不起。刚才那番言论并非和尚想出,而是出自我那师兄之口。”
“原来是天空大师”
风伯肃然起敬。
大禅头寺三杰中,最出色的当属天空和尚。东南升龙榜,天空和尚名列三甲,即便在风伯这等世家俊杰心目中,天空和尚也算怪物一枚。身为出家人,天空和尚白天穿着僧衣,参着禅道,清静寡欲。可每到夜晚,他都会脱下僧袍换上黑色冷氅,提着金禅刀跳出大禅头寺的山墙,夜行千里,或去除匪患,或去杀江盗。年少英俊,意气风发,又专喜为民除害,这让天空和尚一度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成为风流齐京仕女小姐争相谈论的对象。只有一点为人诟病,少年时的天空和尚手下不留情,杀人如麻,所到之地,竟不留活口活口?
风伯心跳陡然加快,他猛地抬起头,注视向急吼吼修炼着的伯赤花飞。
“怎么了?”天觉和尚眉头皱起。
“我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风伯指向伯赤花飞:“心狠手辣如江流云,为何要留他性命?”
天觉和尚慧目定格,旁边的洛沉鱼也是一愣。
恰在这时,有乌云飘过石中岭,遮挡住晚霞,山影匍匐,天色一下子变得昏暗。山风呼啸,没了霞光的温泽,从山涧吹来的春风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从冰冷的山风中,传出低沉的笑声。
“说得好,我为何要留他性命问他好了。”
风伯、天觉以及洛沉鱼齐齐变色。
一袭黑色长袍从天头缓缓飘落,长发高束,荒谬脸谱,裸露在外漆黑而深邃的眸子。来人的形象风伯已在青幕上见过数次,却总有些模糊,直到亲眼所见,风伯心中才渐渐勾勒出一个逼真的年轻邪道魔头形象。
伯赤花飞被刺耳笑声打断修炼,他一边吐血,一边大声咆哮:“不关我事!别听他的!江家贼子是在陷害我!”
无论风伯、天觉和尚还是洛沉鱼都用极不信任的眼神看向他,纵使伯赤华飞声泪俱下,真挚动情,即便他说的本来就是真话,风伯三人也都无动于衷。伯赤花飞的心渐渐凉了下去,他望向落定山道的那袭黑色长袍,咬了咬牙,心生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