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栏杆的地上横着几只死鸽子。有一只鸽子身上还插着美工刀。方与泽手腕一紧,就被带到了胡云南的身后。两人动静不小,鸽舍二层又是一览无余的布置,林柏柏回头就看见了他们。她看了一会方与泽,轻声叫了句“老师”。
“为什么不去上课?”方与泽镇定自若地双手插兜,问道。
林柏柏漏出一副非常苦恼的表情看着地上的鸽子。方与泽怕刺激到她,急忙把主动权接到了自己的手里,“是觉得这些鸽子很吵吗?”林柏柏没说话,盯着方与泽看了一会,回道:“也没有特别受不了。”没有特别受不了,就是想杀掉、想消灭。这是林柏柏内心深处的声音。
“你先下来。”方与泽说。
林柏柏摇摇头,“我想吹吹风。”
“先下来再说。”
“我不想下去。”林柏柏看着不远处教学楼门口出来的几个人,又看了看方与泽和胡云南,“有很多人来找我吗?”
这种状态下的林柏柏简直让人云里雾里。方与泽勉强抓住了思路,“没错,很多人出来找你,所以你快点下来。”
林柏柏好像发现了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一样高兴地问了一句,“你们怕我死掉吗?”
不知什么时候,方与泽已经出了一头冷汗。他正不知该怎么处理说话的口气和分量,便听见身边的胡云南问道:“你的手受伤了?”
林柏柏有点惊讶,举起的手上果真有伤痕。这大黑天的,能看出来受伤了还真是观察力一流。
“是蹭的还是美工刀划到了?”胡云南又说。
林柏柏歪头想了一会,才说,“划的。”
“你这样很危险,”胡云南正色道,“这种美工刀说到底还是铁的,表面上有铁锈,这样的伤你得去医院,让你爸妈领你去打破伤风针。”他回头看了一眼方与泽,继续说道,“破伤风发病就没救,会死人的。”
方与泽迎着胡云南的目光,简直要破口大骂。胡云南胡说八道这些究竟是要做什么?!
“方老师,快通知林柏柏的家长来接她去打针。”胡云南说。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胡云南的手掌已经搭在了方与泽的背上,他那漂亮过头的眼睛诚挚地看着方与泽。明明嘴上说的是不着边际的废话,却还是让方与泽的心狠狠地动了一下,生出些“如此良宵如此夜”的荒诞感叹。所幸方与泽还有些理智,见林柏柏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隐约明白了胡云南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