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跑过来坐下了,三人围坐在凉亭石桌前,唐渡有题不会问沈柔,沈柔问叶佳,结果叶佳也抓瞎,三人哗啦啦把书翻来翻去,却硬是没有一点思绪,正面面相觑之时,听到竹林那边有个稚嫩的声音道:“诶,学长你看,那边还有个亭子可以自习,我们去看看?”

    他说罢从竹林那边走过来,看到亭中有人当即一愣,看清亭中是谁之后却笑开了,小跑过来喊道:“沈小娘子,居然是你在这里,这可太好了,正好谢学长和我没地方自习呢,快给我们挪个地儿吧,”说着小声喊了句,“学长夫人,你最好了!”

    学长夫人是往时学子们对沈柔的戏称,不过这时显然不太应景,沈柔听到了眉头一跳:“再乱叫一个试试?我看你这嘴不想要了。”

    小学子并不知她已然和谢风玉分开,只当她害臊,忙笑着讨饶,又改口叫好姐姐,他嘴甜年纪小,沈柔又不想在唐渡面前表现得太凶,只好应下,小学子这才笑着在桌上放下书,回头笑道:“学长,这里有地方诶,你快来!”

    沈柔往那边瞥了一眼,只见影影绰绰的竹枝后,谢风玉握手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他神色浅淡,看到沈柔也没什么特别神色,不过行走间,一身刻意挑选的竹青色圆领袍袍角微动,衬的他身形修长挺拔,一枚精巧古朴的云纹玉佩系在腰间,为他增添几许古典雅韵,一副新的洒金竹骨文人折扇握在手中,衬的他指节修长有力,林林总总,打眼看去,好似竹林精粹在他一身,山林仙君来到凡尘,叫人不由得耳目一新。

    反应最大的就是叶佳,她笑得两眼弯弯,侧头看沈柔,却见沈柔虽然带笑,那笑容却有些奇怪——她好笑地看了谢风玉一眼,想了想,最终只评价道:“扇子不错。”

    谢风玉在她促狭笑容下从容依旧,微笑回礼:“多谢夸奖。”

    沈柔不说话了,只抬手拿过茶壶,亲手给身边唐渡重新添上茶水,又对他道:“好了,我们继续看书罢。”说着低头自去翻书,不看谢风玉了。

    谢风玉也不急,只自顾在另一张石桌前坐下,那小学子忙狗腿地为他添茶,又拿过书虚心请教:“学长,这是我买的辅导册子,但上面好多题都不会做啊,学长能教教我吗?”

    谢风玉漫不经心握着茶盏,微笑:“好啊。”

    那学子便道:“太感谢学长了!那么请问学长,‘释义何为至善’,这题怎么解?”

    这正是沈柔她们为之困扰的题目,沈柔翻书的动作霎时一顿,虽很快恢复如常,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想偷听谢风玉的答案。

    而那边谢风玉把她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不动声色道:“这题么?这题也好解。所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孔颖先生曰,至善者,大学之道在止处于至善之行;朱夫子曰,止为必止于是而不迁;王夫子曰,至善者,性也,性元无一毫之恶,故曰至善。于是所谓至善者,即经明明德、亲民两纲,达成的至高境界……”

    他信手拈来,侃侃而谈,沈柔都听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悄悄拿笔在纸上记下,那边小学子亦是如此,埋头苦写一番,而后又问:“那这题呢学长,释义‘圣人无名’,这怎么解?”

    谢风玉于是继续讲解,这次刻意放缓了速度,各派学说娓娓道来,穿插着还讲一两个小故事,如此这般,沈柔才真的听懂了他在说什么,一面撑着额头假装在看书沉思,实则借手肘挡住那边视线,笔下刷刷狂记。谢风玉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眼中闪过一丝笑,取出袖中专程准备的一油纸包蜜糖核桃甜枣糕,放在桌上,对小学子一指。

    小学子了然,忙放下笔拿起油纸包,笑嘻嘻地跑过沈柔那桌坐下,道:“好姐姐们,你们饿了没?我这儿有登仙阁新出的点心,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