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双城记》
世人千态。有些人用自己与生俱来的那些资本追寻着所谓的诗和远方,有些人却连眼前的苟且都顾不好。
肉眼可见的贫富差距化作了一条有形的断崖,把伫立在两端的人远远隔开。一方踩在云泥之上,一方陷落沼泽。
前者在云端俯瞰世界的风景,后者却只能在黑暗与潮湿中做无尽的挣扎。
宁城,夏。艳红色的水渍在云雾之中被打翻,从缓缓升起的地平线处浸染开来。
注定忙碌的小贩们摸黑地出了摊,正扯着嗓子地临街吆喝着自己贩卖的吃食。
“我出门了。”唐欢朝着屋内说,却一如既往地没能得到回应——她那何不食肉糜的合租室友又躺回被窝里会周公去了。
好在她并不执着于等一声回应,只是沉默着关门离开。
炙热的暑气扑面而来,烫红了唐欢的脸颊。但一手拎文件,一手拿公交卡的她却腾不出手去擦掉额头上的那些汗珠,只能任由着它们从自己的下巴处滚落,最后落到地上,留下几滴转瞬即逝的湿漉。
公交车在唐欢的面前停下,喷出了呛人鼻息的恶臭尾气。
唐欢却没时间掩鼻,只是使劲地扒拉着挡在她眼前的那些人,嘴里不断地说着“让让”,快把她自己挤成了肉饼。
期间,公交车上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唐欢不知道是谁又在她的耳边高声飚了一句国骂,也不知道她脚上蹬的矮高跟到底无情地碾过了谁的脚趾。她唯一在意的是自己能否如愿地抢到座位。
最终她成功地在车尾落了座,于是气喘吁吁地呼出口浊气,心说不枉自己今天起得那么早。
习惯使她率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手机是否还安静地待在她的小挎包里。她在确认它没被哪个恶心人的扒手顺手牵羊之后,就开始靠在椅背上假寐。
坐在她领座的女士无视广播提醒地在车里吃起了早餐。属于韭菜烤饼的霸道气味很快就侵略了公交车上的每个角落,惹得众人频频皱眉。
那人却依旧跟没事人似的心安理得地吃着,甚至在吃尽之后意犹未尽地吮了几下自己那沾了油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