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这一刻有那么强烈想死的心。
不不不,她不能死,死了要下地狱的。
她怕。
过去她何曾怕过这个?
可越老越怕,如今躺在病榻上,好像随时随地都能被黑白无常拉入地狱受苦。
无边的恐惧在时刻折磨着刘红霞,她呜咽地哭着,泪水顺着眼角深深的皱纹滑下。
可是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给她鼓励,有的只是无尽的谩骂声,和底下儿子儿媳的冷漠。
老秦头拉下老脸,弯腰给冯家父母赔礼道歉,“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对不住啊亲家,对不住……”
冯家父母哪肯罢休,后来大女儿二女儿各自的女婿都来了,撑着场面,非要讨一个说法。
还是医生为了顾及到其他病人的休息,把保安找来,这才制止了两方的吵闹。
这次秦家因为这次打架的闹剧,不仅要权支付冯雪丫的手术费,后续的调养费和住院费都要支付,而刘红霞的治疗费更是不小的数目,几乎要把家底都给掏光。
秦家大房和二房怨声载道,而秦富余被冯家人押着去伺候冯雪丫。
秦老头都要恨死刘红霞了,骂完人撒完气,可是眼下的难关还是得面对,他气恼地蹲在病房门口抓着头发,秦香穗在病房里跟刘红霞一起哭。
秦老大对老秦头说:“爹,咱们种地的一年到头在地里也没挖出个金山银山,现在让我们出这么多钱,上哪找去啊?”
而且刘红霞和冯雪丫这情况不是说一天两天能好的,得住院好长一段时间观察,这一天一天的可都是钱啊!
秦老二一想到家底被掏光,也是跟着颤抖,“爹,钱花光了,咱这一年等于白干,还要欠债,这可咋整?”
秦家大嫂二嫂更是恐慌得一比,家里的寒冬已经到来,所有的人以后只怕要吃糠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