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亲自率军前往泰宁,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晟军在泰宁城外西三十里处的高地上驻军,大军扎好营后,元南聿亲自到晟军的大帐中觐见陈霂。
陈霂神态倨傲,口中却说着赞赏之语:“你们从春天发兵,不过一年时间,就连下四座城池,镇北王的兵威之盛,当真是威震辽东啊!”
“若非陛下这些年励精图治,中兴我大晟江山,我军又怎能重整兵锋,北上与阿勒根一战。”
元南聿环顾左右,见钱非同、侯名、陈名琛、曲角等人全集于帐内,陈霂与封野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但众臣齐在,不论陈霂说什么,他都得忍耐。
“封野当初不过用了三年时间,就夺下黔州九郡,策反了大同府,攻下了太原城。在大晟,连垂髫稚子都知狼王威名。怎知不过三年时光,镇北王竟险些折在这小小瞻州城,岂知不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缘故?”
陈霂轻笑着,薄唇吐露着鄙薄之语,他身边跟随的一干文臣武将听得此言,个个点头称是,看向元南聿的眼神也带着讥讽。
元南聿面色微红,正强自忍耐着,陈霂却大手一挥,帐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走到元南聿身前,说道:“封野伤重,大军还在瞻州驻扎,即便过完冬天,也未必能援泰宁,你们孤军深入,如今天寒地冻,道路难行,从大同运往泰宁的粮草军需,也被阿勒根派人劫掠了数次,你们还能在此坚持多久,想必元将军心中,比我们要清楚的多。”
元南聿暗中握拳,陈霂方才所言,竟让他无言以对。
封野伤重之事,陈霂既能知晓,对阿勒根就更是无从隐瞒,他必已算出封野在这个冬季不会来援泰宁,他们利用自身优势,劫掠了好几次从大同来的运粮军,能最终到手中的粮草已是大打折扣。
更为让人头疼的是,他们已经错失一举攻下泰宁的良机。
阿勒根在泰宁城内集结了十五万大军,他们兵精粮多,又有高城深涧为依仗,便是封野此刻就在泰宁,想要攻下此城,也绝非易事。
元南聿算过,全军的粮草可坚持到明年春天,若是夏季来临前,战局仍未有进展,怕是他们再不情愿,也要打道回府了。
陈霂见元南聿神色,便知自己方才的话已经戳到了他的痛处。
陈霂道:“朝廷知道镇北王难处,故集结了十五万大军奔赴前线,只为荡平胡虏,将辽北彻底收归我大晟疆土,镇北王当知朝廷的苦心。”
元南聿心中冷笑不止,却撩起衣袍,俯身跪了下来,“臣等感念朝廷恩德,自当鞠躬尽瘁,为朝廷奋勇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