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吞吞捂住胸口,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我与那黑衣人距离实在太远,所以只瞧见他在妇人面前站定,而妇人一脸笑意,和他说着什么。
晨风阵阵,我听不到他们都说了何。又耐心等着,果然他俩并肩朝木板房走去。我有心跟过去又想到会被发现,于是强迫自己忍耐。而看一眼左手,再瞧一眼天光,裴玉清若是醒来发现我不见寻过来就要坏事。
于是远走几步,扯一条衣衫角将那结了血契的左掌厚厚.缠.住。还是觉得不妥,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耐心等待。又半刻,我方从怀里小心翼翼掏出一叠符纸,在晨光中瞧一眼,上面乱七八糟用朱砂画满了符咒。
回想昨夜,那是我趁着裴玉清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身上偷来的。那夜他曾用黄裱纸召回张无心魂魄,自此我便知晓了他的符咒藏于何处。而我此即法力时有时无,就连那对羽毛翅膀都再度沉睡,如果不借用些法器符咒,恐怕单独行动是不成的。
只是不知道这一叠符咒都管何?
我找了个僻静处,圪蹴着挨张检查符咒,发现每一张都长得差不多。而我压根不懂这些,想来从这堆鬼画符中寻出隐身符,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唉,到底是哪个呢?”
“这张?”举起来瞧瞧,不像,于是便扔在一旁地上,再挑拣出一张,高举起冲着阳光瞧,“难道是这张?也不像。”又将它扔在地上。
“哎呦,我的神。”就听到一声呼痛从脚底下传出,我吓了一跳,忙不迭四下瞧,哪里有人。此处除了那篱笆院小屋就是我和漫天满地的春草桃李,哪里能藏人。
心怦怦跳个不停,我压低了音,“谁?”顺手把另一张符纸扔地上,“哎呦哎呦。”就见那符纸处冒起一股淡淡青烟,一个矮个小老头从草地底钻出来,双手捂着头顶,而他的帽子正着着火,“我的神,小老儿并未得罪您啊。”
这小老头一尺多高,虽然穿着常服戴着常帽,可除了土地公公,还能是谁。
我觉得下巴就要掉下来,头一回与土地面对面,我好奇多过惊讶,“你就是土地公公。”
“哎呦我的神,小老儿不敢。”
我想起阴阳令,难道阴阳使也算神仙?居然官职比土地公公大?便有些自豪,于是就坐下来,环抱住膝盖,“你着火了。”
“是啊,我着火了。”土地公公的头上依旧在着火,但没有进一步蔓延的意思,我勾头瞧这画面,觉得实在好笑;但又不好意思笑话人家,于是忍得辛苦。
“是我弄的?”我指着他头顶的火,土地公公就道,“我的神,不是您还能是哪个。”
“真是对不住,这些符纸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都有何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