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别来无恙啊!”那人钻出树林,摘下黑色头套,现出本来面目,洋洋得意的道。
赵匡胤一见之下,气冲牛斗,厉声叱道:“我当是谁那,原来是王妈妈家‘一窟鬼’抱头鼠窜的家伙,怎么鬼鬼祟祟躲在这里不敢见人?!”
“什么抱头……?什么鼠窜……?赵匡胤!你不要欺人太甚……!”这刁一刀原本不太疼了的脑袋,经这一气,现下又痛疼难忍起来。
赵匡胤见他语无伦次,知其方寸大乱,心下乐不可支,继续调侃道:“对了,那位丢当着两只胳臂的仁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他目光如炬的四处扫描,寻找着机会,思想着怎样能跃过这河,逮住刁一刀,替萍儿出气。
“什么丢当……?赵匡胤!你别得意,现下窦师兄正打发你那心爱的萍儿姑娘上路呢!你还不快快回去给她收尸,在此啰嗦个没完!”刁一刀手捧着脑袋,气急败坏的吼叫道。
赵匡胤闻听此话,恰似五雷轰顶,整个人僵硬在那儿;须臾,清醒过来,道声:“遭了!”扭转身,箭疾般的向回奔去。
那刁一刀在他身后发出阵阵幸灾乐祸的得意狞笑。
天已大亮,城门大开,面黄肌瘦、衣衫褴褛、逃荒要饭的难民挤满了街巷;为避战乱藏匿家财的官宦人家,驾着马车,挥舞着长鞭,驱赶着拥堵的众人;各色人等各怀心思,熙熙攘攘,串流不息,沉睡了一宿的汴梁城开始活泛起来,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赵匡胤进得城来,急急的奔过上土桥,穿过几条街巷,隔远望见“一窟鬼”门前聚满了街坊邻居,在那探头探脑指手画脚议论纷纷;心感不妙,紧走两步,奔到近前,拨开众人,挤了进去。
“青天大老爷呀,你们一定要给民女做主啊!”王妈妈一边哭哭涕涕,一边唠唠叨叨的跟在四处察看的地方、保甲、里正和两位捕快的屁股后头。
一抬头瞅见了挤进来的赵匡胤,惊诧的瞪大双眼,手一指,颤声道:“他……!他……!”就是他……!”
……
“一大早的,何人击鼓鸣冤,闹哄哄的,怎么回事啊?!”开封府尹侯益侯大人悻悻的步入大堂,不耐烦的道。
“青天大老爷,你可得给小的做主啊!”一位身着绸缎绣袍,满面油光的老者,见到府尹大人,赶忙跪到堂前道。
侯大人缓步走到公案后的椅子上坐下,用两个手指捋了捋颏下稀疏的山羊胡子,接过立在一旁,一身长衫,瘦脸,白净面皮,专管文牍的师爷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将茶碗放到桌上,抻了抻懒腰,一对鸡斗眼向堂下瞅了瞅,见跪这老者衣服光鲜,大腹便便,绝非穷恶刁民,当下口气和缓起来:
“这位老儿,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
“老爷,小的家住城西,靠祖上传下来的几亩薄田过活,生活一直也算殷实;近来有一佃户,见着眼馋,上得庄来,不是讨东就是要西,整日胡缠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