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等人恰巧赶到,听及此话,脸上一红,人家明显是嘲笑相府无人,甚至没有像样的当家主母。
众人瞧着妇人的衣着打扮贵气逼人,又完不将丞相放在眼里,便知对方身份不凡,不是能随意招惹得起的。
陈姨娘愤怒不已,堪堪忍住了上前的冲动。既然顾伯铭让顾清浅执家管事,她自然不好多嘴。如若顾清浅处理不好此事,这管家权还不得顺利回到她的手中,顾伯铭也不会再有旁的念想。如此想来,陈姨娘倒乐得看戏。
其他的人似乎也在静观其变,顾安卉本欲上前,却被曹姨娘生生拉了住,便也作罢。
妇人见到一群女人出现,本以为会是场恶战,不成想是来看热闹的,不禁勾了嘴角:这相府的水也深得很啊!
顾清浅搜寻了上一世的记忆,倒真想起了一位性子泼辣又身份贵重的女子——华秀郡主。因着是睿亲王的幼女,深受家人宠爱,未出阁娇纵的名声已是远播在外,以致郡主在王府养到了二十岁才出嫁,并未招到郡马。
夫君乃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也是家中幼子,虽有些才识,却是个留花丛的主儿。国丈本以为让儿子娶了华秀郡主会有所收敛,国舅却只是表面安分,背地里仍旧有事没事便往脂粉堆儿里扎。
华秀郡主自嫁给国舅爷,就做起了捉人的差事。凡是与国舅爷有过接触的女子,必会被她折腾到非死即伤的地步。直到后来国舅犯了事,甚至连累了皇后娘娘,才学会老实,好好守着郡主过日子。
顾清浅深知若是挑明了身份,对方只会变本加厉。暗下打了个手势,示意管家莫要动作,一切看她行事。
“夫人此话倒有意思得紧,小女子虽才疏学浅,也只听过管家之事有以资历分人,有以能力分人,有以见识分人,却没听说过有以年龄分人。莫不是在贵府,年纪轻些便不能得到重用?”顾清浅故作惊讶,甚是同情地看着妇人身后的奴才,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正值少年。
妇人冷哼,“小丫头,既然如此能说会道,今日之事,我倒要看看能否说出花儿来?”
妇人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忙上来个婆子手中拎着团粉色物件,顾清浅远远看着有些眼熟。待婆子将那东西展开,顾清浅也是一愣,顾安朵的肚兜怎的跑个妇人手里了?
妇人环视了一众人的神色,唇角微勾,眼神凌利,“看小姐的样子必是识得此物。那我也不妨告诉,我今日就是来找这东西的主人,与她清算一笔账。”
顾安朵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用顾安蓉挡住了大半个身子,自以为这样便无人注意到她。
顾清浅脑后似又生了双眼睛,将她的动作尽数洞悉。
“相府可未曾欠过夫人什么。”若论起来历,这东西的主子也是相府,而不是顾安朵。
“相府自然不会亏欠于我,但相府的某个人可就欠了本夫人的。这东西的材质一看便是江南雪锦,乃是贡品。今年整个江南可就产了一批,听说皇后娘娘在寿宴前特特赐给相府的小姐们做了衣料,可别说们不知道。”妇人两指捏着肚兜晃了晃,一脸等着好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