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叶夏深吸口气,眸色瞬间变得无比坚定:“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少吃一两口真得没什么,但大福他们还是孩子,正在长身体,怎能一直给饿着?!”
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垂,她静默须臾,方继续:“所以,在我被婆婆敲晕后从公社卫生院醒过来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忍气吞声下去,我得立起来,不能让孩子们跟着我受委屈……”
该解释的她通过这些真真假假表述得差不多了,至于眼前的老支书是否完全相信,只能取决于她的演技高不高,及对方站在哪个角度想了。
……
“……你……”叶夏没想到会在回陆家途中遇到陆向北。
她嘴角微动,从怔愣中回过神,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家里做好了早饭,回吧。”
身形消瘦单薄,气色相比起昨日还是不怎么好,却不损她……的容貌。
他得承认,在嫁给他的时候,她确实俏丽如一朵带着露珠的花儿,可他又不能否认,那时的她,眼里除过死寂,再看不到别的情绪。
而此时此刻的她,成婚快八年,首次直视他,认认真真看向他的她,一双本就不小的眼睛在消瘦略有些苍白的脸色显得愈发大了!那眼睛灵动,水润,想什么全流露其中。
“小夏妹子在嫁给你那会,是咱们那最漂亮的女孩子,说实话,即便是部队文工团里的一枝花,也要比小夏妹子逊色几分,然而眼下倒好,和你不过结婚数年,人几乎瘦成皮包骨头……别怪我说话难听,这都是月梅告诉我的,她应该是实在忍不住,才在我跟前念叨小夏在你家过着怎样的日子……”
陆向北薄唇紧抿,静静地和叶夏四目相视,回想起聂文山来信中提到的一段。
身上衣服补丁摞补丁,人瘦得几乎像一张纸,风吹过,怕是都能飘起来。
胸口发闷,若不考虑其它,只就眼前这怀有四个月身孕的女子外在而言,陆向北可以确定对方是给他生养儿子的媳妇没错。然,脸是那张脸没错,但给他的感觉……和昨日在院外听到她的声音,再到走进院里看到她人的一瞬间一样——陌生。
对于绿军装,叶夏打小就崇敬。
不是她生长在大院之故,是她骨子里留着军人的血,是她发自心底崇敬军人的魂。
爷爷在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