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这幅生而有之的皮囊,貌美如花的二师姐与我关系极好,于是我就被我师父的亲儿子给恨上了,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派人将我脊骨打断,直接丢了出去。”
“没人站出来替我伸冤,我就像条断脊之犬似地活了三年,一路靠乞讨为生往家走,饶是如此,竟还要被人欺负嘲弄,万没曾想,等我回到家中,才知道母亲早已改嫁,是个有钱的大户人家,我在路上见到了她,她却没有认下我,而是让身边的仆役将我当做乞丐痛打了一顿便赶走了。”
“姑娘,你来告诉我,我自问前半生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为何却要被命运死死扼住喉咙?”
“我来告诉你吧,因为命运这东西的有趣之处,就在于它根本就没有道理,没有否极泰来,没有时来运转,也没有柳暗花明,它就是喜欢愚弄世人,或者说这世上本就没有命运这种东西,没有因果循环,没有报应不爽,杀人如麻的刽子手和一个一生遍行好事的教书匠在天地面前,其实并无区别,更或许,它其实就是喜欢坏人更多一些。”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这高高在上的,哪个不是满手血腥?这得享荣华富贵的,哪个又不是敲开了穷人的骨髓,一口一口吸出来的豪宅大院?”
“所以我初到长安,就爱上了这里,你看这里是多么美妙的地方,表面光鲜,背地里却有着一箩筐,数也数不尽的腌臜事,那些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其实都是一肚子男盗女娼,那些奋力鼓吹武道修行只需要勤勉努力的,其实个个都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孩子,自打落生,就没吃过一点苦。”
“多么滑稽可笑的人世啊!你看看他们,这里还需要什么朝廷呢?这里还需要什么秩序呢?每个人心中都有魔,我不过是将它们放出来罢了,你要恨我吗,你不该恨我呀!”
正在这时,众人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刘不苦,你在做什么?还有你们,到底是何人!”
魔罗转头一瞧,却见体阔腰圆,好似一座肉山的赵奴一只手抓着被他打断了四肢之后,好似提猎物一样倒提着的无心,刘不苦身子一抖,回过头,正与对方目光相对,两人皆是一惊。
魔罗却懒得看他,而是继续盯向了地上原本已经放弃了挣扎,似乎认命的白依依,却见她突然将地上散落的衣物又自扯到了自己的面前,努力地蜷缩起来,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他一下就明白了。
“你认识这少年,不,你爱他,所以不想在他面前出丑,是不是?”
他嘴角勾起笑意,好似发现了最珍惜的宝物。
白依依听见这句话,却是眼露恐惧与屈辱交杂的神色,身子紧绷,脚趾都全部勾了起来,魔罗见状,却是如饮甘霖,兴奋得几乎要颤抖了起来,他以命令的语气,大喊道:“快!快将那少年带过来,扒开他的眼睛,让他好好看着。”
赵奴闻言,勃然大怒,他可没刘不苦这般客气,当即一挥蒲扇,一根根手指粗细的钢针便闪电般地射向对方,早有防备的公输恨见状,赶紧闪身到了魔罗身旁,抬手举起那含光五行盾,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之后,那些足以钉穿三十层甲胄的钢针全都无功而返,徒劳地落在了地上。
在无阵法依托的情况下,正面对峙一位显然有真气在身的武人,公输恨虽然有些天然的畏惧,但依旧表现得十分自信。
挥手间撒出一张大网,赵奴见状,冷哼一声,甩开已无反抗之力的无心,直接滚成肉球硬撞了上去,依他的想法,自己这一身横练功夫难不成还怕这玩意儿,反正对方又无真气灌注,就算是上品法宝也发挥不出功效来,这一下定要连着网将对方撞得粉身碎骨,才让对方知道,自己可不是谁都能驱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