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记得小时候每次自己犯了错,祖母护着她的时候都要叹一句,养女随姑,幸亏只是性子随,而不是长相随。

    祖母一女一子,长相实在差得太多,长霓长公主像父亲多些,而当朝陛下则肖似母亲。

    至于睿王,倒是和这个同父异母的长姐差不多,安宁不由得想到宜芳,她和姑母如出一辙,从里到外都一模一样

    心里暗道一句糟了,邹彬和姑丈境遇相同,岂不是更能同仇敌忾了?

    晚些时候夜宴开始,安宁瞧着对面的邹彬、裴祐和蒋云深,只觉越看越别扭。蒋家公子倒还好,他离邹彬比较远,可裴祐就很可怜了,他被夹在了中间,且之前还被邹彬撞下过马,不说话显得他记仇,可说又不知道说什么,蒋云深若不跟他搭话的时候,三个人就格外安静,空气中都写满了尴尬。

    再看邹彬,明明已经是秋日了,但少年却似是热得很,时不时就要拉一拉衣领,明显很不安。

    特别是若他抬头刚好撞见宜芳,就像是耗子撞见猫一样,马上红着脸低下头去,到最后邹彬实在吃不下饭,就只能一个人喝闷酒。

    宜芳今日穿了件素色衣裳,完全没有半分平日里的高傲,小姑娘眼圈儿一直红着,看向邹彬时是恨,看向旁边的裴祐则是憾。

    邹彤坐在她旁边也难受,小姑娘怯怯地看着安宁,想要寻求帮助。

    看了下她盘子里的菜,自宫宴开始,邹彤就一口没吃,生怕宜芳看她不顺眼,当众让她下不来台,若真是那样,她怕是回家要被父亲母亲打死的。

    示意她跟自己换个座位,又对着长姐说了两句,安康颔首,瞧着妹妹坐到了宜芳旁边。

    “那个,我有话跟你说。”深吸一口气,安宁开口道。

    剜了她一眼,宜芳明显不想搭理她。

    索性拉起她往外走,安宁与她闹了这么多年,最是知道她的脾性,“你可不要嚷嚷,你阿娘和你未来婆母都在那儿,要是闹起来,丢人的可是睿王妃。”

    “我一个县主,还怕她一个小小的侍郎夫人么?”咬牙骂了一句,可声音却很小。

    安宁半拖半拽把人叫到殿外,换了副和缓颜色,“知道知道,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万一这邹家夫人是个有心计的,你以后终归是要在婆家常住,天天待在她眼皮子底下,我跟你说,像她们这些成了精的妇人,有的是方法折磨你,保准叫你有苦难言。”

    一把甩开她的手,宜芳根本不领情,“戚安宁,你少吓唬我,你不就是看我终于有了婆家,再也不能打搅你和阿祐了,所以上赶着来说风凉话么,你怎么知道我在邹家就不能过得好?说不定你和阿祐婚后不合,他不喜欢你了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