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经过两个衙役和两位老人的解说,随歌便了解了整件事的始末。
无非就是老人的女婿打了县老爷的儿子,县老爷气不过,就把那个女婿给抓了,丢到了牢里折磨了几天。老人砸锅卖铁到处凑钱,都凑不够赎人的银两,全数交给了县官以后,只说坐牢的时间缩短了一些,不能放人,至今一个一个月余了。
老人家中只有怀孕的女儿和女婿二人,全家就靠女婿平日做豆腐花买豆腐花过活,这日子本来也过得比较滋润的。如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县太爷不说,家里缺了唯一的劳动力,家里的孕妇又接近要临盘了,两位老人的这摊如果也被撵了,那这一家子三口人外加那条还没出生的生命估计要凉过水了。
如果说女婿真的是为人恶霸,蛮横不讲理还暴力的,那两位老人也认了。偏生这十里九巷的人都知道这女婿宋鑫是个不折不扣的孝子,平时为人斯文有礼,别说打人了,踩死只蚂蚁都会难受的人。就这么一个人,县太爷几乎都没怎么审过,已经定了案,把人丢入牢了。
都是小老百姓,就算知道,就算不忿,又能找谁诉说。
随歌听完以后,面上虽无什么表情变化,但是一双杏眸里射出了锐利的精光,盯的那两个衙役瑟瑟发抖,猛冒冷汗。
“据我所知,京城的县太爷可不是普通的县太爷,官级别比普通的县官高一级,与汴京的知县一样。”随歌冷冰冰地说道,“这么大的一位官老爷,应该很熟悉判案流程才对。刚好,皇上前些日子给了我这个八品巡捕的牌子,公文里清清楚楚写明,如果我觉得哪一桩案子有疑点,可以向各县长官提出复议,严重者,可在当地长官的协助下重审案件。”
顿了顿,随歌笑了,“带我去找你们县老爷,我要翻查案宗。”
两个衙役一听,简直魂都掉了。但随歌的话,他们也不敢不听啊,哆嗦着两腿,两人哭丧着脸正准备替随歌带路,哪知道才走出一步,又被随歌喝了回来。
“你,送这位老婆婆回家,这里的东西都给我好好地运回去。”随歌指着其中一个衙役吩咐完以后就转头对两位老人和颜悦色地说道:“老婆婆,你女儿快临产了,你且回去照看。老公公可能要随我到衙门一趟了。”
两位老人刚刚听了随歌的说辞,就知道随歌要为他们二人出头了,当下喜极而泣,连连点头称是,遵循她的意思去做了。
临出发前,随歌吹了声口哨,不一阵,不知从哪飞出了一位全身穿着黑衣的严肃男子,恭敬地立于随歌的身侧。
随歌嘴边露出了淡淡的冷意,吩咐道:“回府,找季将军。”
黑衣男子听了后,点了点头,立马又飞走了。
两个衙役吓得不行,尿都要出来了。
一盏茶后,那个领路的衙役一脸赔笑地终于把随歌引到了衙门。
京城的衙门不比小城镇,又大又气派,但看门口的两尊惟妙惟肖的石狮子就能看出来了。立在门前的两个守卫倒是站得笔挺,见那个衙役领了个秀气的公子回来,不是击鼓鸣冤,拿着受伤的枪一横,挡住了二人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