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落在画像下,动作迟钝地一点一点将其卷起,心底的猜测让他浑身血液流动变快。
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声,震得他耳膜发麻。
屋门被人敲响,没有听见他的回应从外面打开,“言钰最近是在追查什么?怎么都调动上北镇抚司的人了?”陆行止扇着扇子走了进来,亲自来试探崔言钰。
他去找案宗的事情,没能瞒住一直盯着他的陆行止,南镇抚司要调查锦衣卫,又为何翻卷宗,实在弄不懂他所想,索性自己前来试探。
看见桌面上还露着脸尚为被他全部卷起的画像,陆行止用扇子挡脸,露出一直以来标志性的温和笑容,唯独眼睛里满是深意,“这就是你让人从扬州带回的画像?言钰近段日子,对扬州瘦马分外感兴趣?”
都是消息灵通的锦衣卫,南镇抚司着急传递消息,到是让陆行止知道了画像之事。
崔言钰听到“扬州瘦马”这四个字才微微分心给了陆行止,“我追查的案子与北镇抚司无关,没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陆行止半点不怵,也不在乎有没有口水喝,自己寻了处地方坐下,“怎的?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而后他在崔言钰更加不耐烦时,说出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你义父寻我了,为了卫强的事情,你与他当真过于亲密了,猎场的事情整个护卫队都知道你寻他差点疯魔,如今已有大臣弹劾你了。”
“看见你桌上扬州瘦马的画像,我反而能安心,”他唰地合上扇子,“你好不容易回顺天府一趟,理应一起聚聚,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去教坊司一趟,也省得大臣们胡言乱语的弹劾你。”
崔言钰神色更冷:“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何必在意,教坊司你们去便可,我不去。”
陆行止把玩着扇子,漫不经心地嗅了嗅扇子上是否还有血腥味说道:“那真是可惜了,这次锦衣卫同僚聚会,卫强也去。”
卫阿嫱她一个女子去教坊司这种地方作甚!?
崔言钰那本就没有降下去的,让他如鲠在喉的火,如今更盛了!教坊司里乐女众多,虽也承担着大型祭祀如求雨等活动,但也可以看作是青楼,只不过与私自开起来的青楼比,多了一个礼部管辖官方承认的身份。
其官女支多是犯事官员的家属,多是精通音律、擅琴棋书画者,姿容或端丽、或美艳、或清秀、或丰满,常引得学子流连忘返。
但卫阿嫱她怎么敢去。
崔言钰眼底流淌着快要沸腾的岩浆,声音却奇冷无比:“好,我去,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