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周文愣了愣,似乎没有理解孟盛夏在说些什么。他的脸一下子红了,那片红色很快向下蔓延,烧得他整段露出的脖颈也泛着粉红。
“想什么呢?”孟盛夏朝他勾勾手指道,“过来。”他把座位往后调,方便牧周文跨过来。
牧周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跨了过来。只是他的身材的确算不上小巧玲珑,勉强越过中间的阻隔,在狭窄的空间里他也没法维持平衡,几乎是以向后摔的姿势落在孟盛夏怀里。
那样的接触只有短暂的刹那,牧周文马上像是被火燎过一般挺直了脊梁。他没有接话,或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孟盛夏叹了口气,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
牧周文不由得为此猛地一颤,可孟盛夏不肯放开他。在他的心口贴上牧周文的后背的时候,刚刚积下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他把脑袋搁在对方的肩窝,感受着牧周文的心跳,意外嗅到一股清香。
他知道牧周文爱干净的性子,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不仅冲了澡,还换了一套新的衣服——他总不能自恋地认为,这是牧周文为了见他特意这么做。洗衣液的味道浅淡,只有近距离的接触才能闻到。孟盛夏嗅着这股淡淡的香气,疲劳的感觉消散了大半,他有意无意地和牧周文寒暄起来:“今天比赛顺利吗?”
“还好。”牧周文小声应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胸腔震动起来,像是微弱的海浪冲击着岸边的礁石。
“没受伤就好。”孟盛夏不在乎牧周文班级比赛的输赢,但他了解牧周文的性格:为了实现班里同学的期待,他一定会拼尽全力,难免会伤到他自己。牧周文的脚踝受过旧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复发,他们头一次见面的时候,牧周文就是再次扭伤了脚踝。他不能阻止牧周文去做想做的事,但也不能克制自己为对方受伤的可能性担忧。
牧周文没接话。于是他们就这么坐了一会儿,像是过去在他的公寓里那样。他们每次看电视的时候,他总喜欢这么抱着牧周文,和对方黏黏糊糊地贴在一块儿。
过了一会儿,倒是牧周文先沉不住气了。他困惑地问到:“你,只想这么抱着我?”
他的语气像是为这样简单的互动不可思议,孟盛夏没想过牧周文会问得这么直接,他自嘲地反问到:“你想要我对你做点其它的事吗?”
牧周文没接话,发红的耳朵代替主人坦白了他的窘迫。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牧周文好像已经接受了他们如今的身份关系,对他百依百顺。但在这种也许会被他人发现的场合,他仍旧局促不安,露出青涩的反应。这种并非矫揉造作的反应让孟盛夏感到了怀念:“你刚打完比赛,体力消耗那么大,我怕你明天起不来。”他这么说着,环过牧周文腰身的手却更加收紧,就像是担心怀里的青年会突然凭空蒸发一般。
“我——”
“不要拒绝我……好吗?”
孟盛夏轻轻吻着牧周文后颈上由于消瘦突出的骨骼,像是信徒虔诚地亲吻手中被赐予的信物,牧周文因他的亲吻在他怀里颤抖着,像是被风掀起涟漪的湖面,可一直压抑着喉咙里的呻吟一言不发。
他明明是害怕自己的,孟盛夏想,不论牧周文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说出那些话来,那种近乎明示的话语他不是没有动心,但此时此刻他只想抱着牧周文,亲吻他,触摸他,感受对方的脉搏和呼吸,证明牧周文是一个鲜活的、非虚构的真实存在——如果他们的魂灵能够合为一体,他还会如此不安和焦躁吗?
“我真想吃了你。”孟盛夏无声地喃喃到,不知道自己述说的哪一种含义的饥饿。他放空自己,过了几分钟,才扯住已经向无穷宇宙奔去的思绪的缰绳,“我之后会很忙。”孟盛夏沉声到,把之前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又好好解释了一遍,“你要是有事直接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