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然带着我跑进了山路旁的树林里,他轻车熟路地在黑暗中穿梭,步伐轻盈,好似久居此处,但我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我直接瘫倒在地,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抬起哆嗦的手,擦去脸上不小心被枝条蹭破流出的血。只不过我的手上也是血,所以只会把情况变得更糟糕。
“一会不看着你,就主动送死,真没用啊。”沈从然口气平淡,却令这句话更加讽刺,我无力反驳,应该说我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拼尽全力也只能磕磕巴巴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又没让你道歉。”沈从然蹲下身,轻轻握住了我的手腕,我猛吸一口凉气,颤抖地求他别碰我。沈从然不知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往我手上倾倒,他说:“止血的药粉,不过估计没什么用,”他徒手扯坏了自己的衣摆,然后将扯下的衣料缠绕在我的手上,“只能先这样了,你先待着别动。”
我感觉到沈从然要走,求生本能让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拉住了他。“你……你要去哪……”我问。
“去附近看看有没有能用来消炎的药草,”沈从然拍了拍我的手,“就是不知道没有处理过的药草有没有用了,你坐着吧,我很快就回来。”
我其实并不想让他离开,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手也疼得像要断掉了,而且还不知道卫向明会不会追上来,如果我一个人待在这儿,或许很快就要疯了。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我的想法,黑暗中,沈从然似乎轻笑了一下,他说:“刚刚才经历过卫向明的事,现在还敢这样……你就一点也不怀疑我的身份?”
我呼吸骤停,尽管知道沈从然看不见,但还是控制不住地瞪大双眼看向了他。沉默在我和他之间流转,山间还是如刚才那样,明明没有风,却总有树叶摇晃的声音。
“骗你的,害怕了?”沈从然拉开我的手,揉了一下我的脑袋,“好好休息。”
等待沈从然回来的期间,我因为失血已经有些头晕目眩,纵使再不愿,也只能靠着树干闭目养神,模模糊糊好像快睡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拨开草丛,停在了我的身边。
沈从然抬起我的手,解下我手上被血浸湿的布料,然后掐碎了摘来的药草,轻轻敷在了我的伤口上。我发不出声音,偶尔生理性地抽搐一下已是我能作出的唯一反应。他重新扯下一片衣料,再次为我包扎,然后语气轻松地说:“出去之后,记得赔我一件衣服。”
我抿了抿嘴唇,撇过头,“反正……你也不记得。”
大概是我的声音太轻了,沈从然没有听清,他问:“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手太疼了。”我说。
“啊……”沈从然似是思索了片刻,然后他的气息忽然朝我贴近,他说:“那我帮你做点舒服的事?”
我再次瞪大眼睛,“什……什么?”
“比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