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里热气缭绕，温热的气将林书晏从头到脚浇个透，他抹了把脸，看向覆了层雾气的镜子，隐约看到个朦胧的自己，很快眼前的景象又换成前几日在会所易得跪在自己跟前的情景。
“易得易得易得，你能想点别的吗？”
他恨铁不成钢地反问自己，晃晃脑袋，把记忆荡出自己脑子，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号，这几年的今天他都是和易得去外头吃顿饭放放烟花逛江边，跟他俩平常相处没差，只是如今他这屋里静得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反倒显得落寞许多。
从冰箱里拿来三罐冰啤酒，在打满暖气的屋里头，冰凉液体流过喉管，林书晏还是凉得一哆嗦。看外头天空时不时冒出一小簇烟花，低语道：“跨年了。”
飞机一落地，易得就让司机开回家，取来东西。
到地都快十一点，司机将准备回自己家时看见火急火燎跑下来的易得，何事能让他如此急切，“先生这么晚是去哪？”
“林叔您先回家，我自己开车就行。”易得朝停在车库角落的那辆不起眼的白色奔驰去，嘴角噙着笑，带着期待，很快他就能见到林书晏了。
车到林书晏住的老式小区，都十一点三十多分，应该来得及，以前林书晏爱拉他凑这种热闹，兴许还没睡。
沿路都有成群出去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袋的鲜花和烟花，欢声笑语的路过他，步子不由轻快起来。
易得敲门几下都无人应答，沉默丝丝入扣。
手被冻得僵硬，他呵了些气在手上，才回暖几分，播了几次号码都是在机械女声说完后自动挂断。
他神眼一暗，是因为上次关止的出现，他们又变回了最恶劣时期的关系了吗？
“林书晏，接电话好吗，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兴许林书晏有约，现在还在外面玩，所以才没注意到他的通话。
在楼梯间都听到外头的哗然，四处有人在喊新年快乐，烟花声噼里啪啦。易得木讷的看向走廊最深处，那扇窗能看到外头漫天绚丽多彩的烟花，喧闹也被扇无形的门关在外头。
易得背对万家灯火，近在咫尺是一堵自己无法开启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