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浦被他问的噎住,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好在那个时候转头看过去,然后刚好看到了掉落下来的空调外机,并且刚好在那东西砸下来之前将纪溪林推开,真是足够刚好。
他一直深深以为自己运气不怎么样,可今晚这种大好事却真的发生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好没有砸到纪溪林。
幸好没有砸到纪溪林。
简直是完美的一百分幸运。
他一直不说话,厉城越发认定他在心虚:“解释不了是吗?你当然解释不了这么多的巧合!这种低级的手段我见多了,明明是手段用尽、阴暗至极的垃圾,却还妄想扮作一个救人者的神圣身份。”厉城步步紧逼,直到将慌乱中无措站起身的青年逼至墙角,“说吧,你想要什么?钱,还是纪家的信任?”
秋浦摇了摇头,“我、我没有……”
厉城锐利的双眸仿佛钉子一般将他牢牢钉在墙上,动弹不得,“还不肯承认?你为了今晚这出戏应该煞费苦心、日夜难眠吧,也对,你们这种人为了巴上纪家大少爷当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秋浦敏感地注意到对方说话时一直在打量自己的穿着,自己身上穿的是绚夜的制服,没什么可看的,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只有皮带和皮鞋,是舅舅换下来的。
这也没什么,可大概是他之前推开纪溪林的时候太心急了,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东西,所以导致经历了两代主人、穿了多年的鞋子终于不受磋磨,鞋尖咧开了一道缝。
刚刚他一直在担心纪溪林所以没注意,现在秋浦低头瞧着那个咧开的口子,站在冷气充足的病房内,感觉寒意在顺着那道裂缝拼命往里钻,一直爬上他的小腿、大腿、四肢百骸。
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望着眼前面带嘲讽的厉城,好像又看到了高中时期的那个恶劣男生,当时他也是这样肆意嘲弄的笑意,浑身上下连毛孔都散发出对自己的不屑和讥讽。
秋浦的青春期也没有多鲜活,也许是家境不好的原因,所以无论什么活动他都要考虑很久,最后在班长一遍又一遍的追问下才红着脸憋出一句可不可以不参加,以一己之力成功拉低全班量化。
甚至就连学费都要一拖再拖,拖成全年级、甚至是全校最后一个,总要班主任一催再催,这才磨磨蹭蹭地交上。
少年人本应该是心高气傲、鲜衣怒马,只与梦想、抱负相关、视金钱如粪土的,这种人就难免显得斤斤计较、小气吧啦。
秋浦的人缘虽然算不上好,可如果没有厉城的话,倒也不至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