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营帐内甚至蓝色锦衣的男人没有做声,营帐门外的罗兵部侍郎狐假虎威道,“镇北侯府犯上作乱,本该满门抄斩,却举家潜逃,还欺瞒圣上,路上坠亡,历数苏家这欺君罔上,忤逆造反样样都是死罪难逃的大罪名,实该问斩!”
苏焱早已经看出端倪,越过罗侍郎,进了营帐,直接对背对着帐帘坐着的钦差,出声道,“大人不必为难,等西北战事一了,我自会跟你回京。”
他早有打算,与白楚谕的恩怨总要有一个了结,他是一心只想和罂粟过平凡人的生活,只他若是一味相逼,那他也只好应了他的欲加之罪!
坐在那里的蓝色锦衣的‘钦差’冷嘲一笑,转过身来。
苏焱只略一惊讶,脸上的表情便已经恢复寻常。
夜楚谕喝退了营帐外剑拔弩张的京畿属侍卫,命士兵严守营帐的门,一把将帐帘合上,回身朝蓝色锦衣扮成钦差大人微服私访的白楚谕恭敬跪下,替苏焱求情道,“圣上,万望您以西北的黎民百姓为重,方眼整个大庆,无一人用兵之策能比得上苏夙景,若是没有他,别说守住汉城,击败羌人,只怕现在臣和西北众将士都要埋骨沙场,汉城也早被羌人收入囊中了。”
夜楚谕一番话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未尝说的不事实,他言辞恳切,只求着新帝能够网开一面,虽然夜楚谕对苏焱的事情知之不详,但他从京城来时,便已经知晓了新帝白楚谕之所以一心要处死苏夙景,更多是因为沈罂粟那个女人。
他从京城来到西北后,就曾规劝过苏夙景,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女人如衣服,何必与当今圣上争抢,圣上既然喜欢,让与他便是,镇北侯府峥嵘多年,如今落入此等境地,何不用一个女人保苏氏一门安享富贵。
奈何他竟不知道这至交好友还是个情种,镇北侯府一门的荣耀和他自己的生死,在他心中,都不足以与沈罂粟那个女人相提并论。
白楚谕没有出声,看向笔直的站在原地的苏夙景,这个让沈罂粟死心塌地的男人。
虽然之前就交过锋,但是他尚算欣赏他,同样是在夜祯手中备受折磨成长起来,只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他抢同一个女人,且败得一塌涂地。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两人甚至都未曾正式交锋,他就已经输了擂台。
“她在哪?”白楚谕良久才出声道。
夜宁澜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圣上张口没有要夙景的命,还好,还好,事情肯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下一刻苏焱的话,便听得他心惊肉跳,刚刚松了一口气,又一下子彻底紧绷起来。
“与你无关。”苏焱没有过多的情绪,语气淡淡,像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白楚谕听了这话,不由自嘲一笑,他猛然攥起桌上的茶杯,在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朝苏焱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