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拿了条白毛巾,将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他有很严重的洁癖,那条白毛巾白如雪,莫名晃得谈昔眼睛有点疼。

    霍祈脸色有点冷淡,在谈昔的印象里,所有的医生都是这个样子,他们见惯了生死,表情总是严肃而麻木的。

    逆着光线,他打量着谈昔的手,淡淡开口:“这位小姐,我这里不处理外伤,请找护士吧。”

    也不知怎么的,谈昔被他的话搞得有点难堪。

    记忆深处,那个对待他人总是冰冷淡漠的少年,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身后。有一次她去伙房接水,不小心将小手指烫红了,他皱着眉吹了又吹。

    最后一节课是班会,他翘掉了,等回来时小心翼翼帮她上药,凉凉的药膏在他指腹晕开,她痛得“嘶”了一声。

    他淡淡睨她一眼:“这会儿喊疼了?刚才怎么不注意。”

    饶是如此,还是将动作慢了下来。

    有要好的男同学抱着个篮球走过来:“霍祈,打球去不?”

    他眯了眯眸子,轻飘飘看对方一眼:“不去,女朋友受伤了,得哄着。”

    男同学揶揄地笑个不停,满眼都是“有戏有戏,你俩可真行”。身边的同学是怎样评价他的?

    “霍祈这个人啊,冷淡得很,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谈昔。”

    往事不可追,谈昔咬了咬唇,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换了个话题:“张爱国是您的病人吧?他的案子委托到我们律所了,我来是想询问一下张爱国的病情。”

    谈昔这话说得有点急,像是怕霍祈不相信似的,迅速从包里翻出了证明材料,递到霍祈手边。

    霍祈却没有接,单单用眼睛瞥了一眼,嘴角掠过一丝淡笑:“我知道了。”

    谈昔只好尴尬地将资料塞回包里。

    从出租车下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除了处理伤口的五分钟,谈昔一刻都没坐下。她感觉到髋关节处有点酸胀感,便下意识地交换着抬了抬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