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个月乔以越就要满二十二岁了,即便在年幼时她曾对诸多怪力乱神信以为真,但是现在,作为一个在社会上跌打爬滚了数年的成年人,自然不可能信了蔡书虞的话,以为她真的会法术。

    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蔡书虞又想到了什么恶作剧的点子,于是仔细打量起那双手来,想看看指缝里是不是夹了什么,或者手背下其实暗藏玄机。

    蔡书虞的手和她的脸一样,看起来肉嘟嘟,软乎乎的,和身高相比完全可以说是娇小,掌心和指腹泛着粉,让乔以越莫名想到猫的肉垫,摁一下,五指方向就会弹出尖利的爪子来。

    哦,不对,爪子已经很尖利了,她瞥了眼蔡书虞长长的指甲,心里莫名想到:如果被抓到了一定很疼。

    这么一想,她下意识把本就放在桌下的手往后挪了挪。

    “你快点啦。”蔡书虞见她只顾盯着自己的手,却动都不动,料想她估计又是发呆发到爪哇国去了,便把身子往前探了探,上半身几乎趴到了桌子上,两只手直接捅到了乔以越鼻子底下,然后勾了勾手指头,催促起来。

    “好、好吧……”看这架势,乔以越就知道这次也拗不过她,再不答应那两只手说不定真的要弹起来抓自己脸了,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将手搭了上去。

    一放上去,蔡书虞就屈起手指,带着她的手指一并折起,上下相扣,然后闭上眼,嘴里无声念起了什么。

    这架势看起来还挺唬人的,隔着一张桌子,两人双手相执,蔡书虞闭着眼口里念念有词,眉心微蹙,连鼻子都皱了,俨然一副正在蓄力发功的样子,若是乔以越能配合一下,完全能演绎出武侠片里传功疗伤的情景。不过光蔡书虞一个人,也足够引人注目了,正巧有几个选手经过,无不投来惊奇的目光。

    乔以越倒是对这些目光不以为意,她只觉得手被指甲片顶着有点不太舒服,好几次都扭了扭手腕想挣开一点,但每次都被蔡书虞摁住,还被她警告似的掐了一下,还好蔡书虞虽然表情看起来很使劲,但手上其实没用力,两人不至于被彼此的指甲刮伤。

    足足过了三分多钟,蔡书虞仍在闭着眼无声念叨,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乔以越在等得百无聊赖之余,终究还是被勾起了些好奇,想看看这位蔡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终于,又过了一分钟,蔡书虞总算睁开了眼,笑眯眯看着她说道:“你知道吗,我一直被家里人称为福星哦,出生后,我妈妈的生意就越做越顺利,越做越大,前阵子虽然稍微有点倒霉,可是一转眼就时来运转了呢,说明我这人运气真的很不错。”

    所以?乔以越听她这么啰里啰嗦扯了这么一大堆,不禁愈发一头雾水,就在她快要以为蔡书虞只是又一次逗她玩时,就听得她郑重其事道:“所以现在我把我的运气分一半给你。”

    她说着合上双手,将乔以越的手拢在手心,隔着轻轻拍了三下,莫名在这整套装神弄鬼的架势上又添了些许仪式感,随后便道:“好啦,现在你可以许个愿什么的了。”

    “哈?”乔以越干巴巴发出一个音节,在见多了蔡书虞的奇思怪想后,她处变不惊的本事较之前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可这时仍是不由自主陷入了宕机状态。

    运气能这么分么?又不是分蛋糕,还有许愿又是什么东西啊?神神叨叨了那么久好歹先变个兔子出来再说吧!

    如果她脑子里的声音能外放,那食堂一定会被此起彼伏的尖叫占满。老实说,比起这虚无缥缈的玄学,她还宁可蔡书虞凭空变出一只兔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