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人间的每一场暴雨都是向云端的神袛进献盛大的歌舞。
大雨砸落在葱绿的树叶上发出飒飒的声响,激昂而磅礴,虽然曲调略显单调苍白,但气势一如要演奏到世界尽头的交响乐。
雨水顺着男人低头跋涉的姿势在斗笠上向着前方淌去,最终聚GU成串地流下,落成了皇冠前的冕旒。
无数雨滴溅落在了蓑衣上,已经乾枯Si去的茅草上开出一朵朵转瞬即逝的白花。
更多没有被重重阻隔遮挡的雨水投入了大地的怀抱,於是破碎变成一蓬蓬更加细密而迷蒙的雨雾,满地泥泞中如同有一座座微型喷泉喷发。
最终四面的雨气将森林中一切原本繁杂的气息都碾碎成了一GU透透的寒意,沁入骨髓。
狂风呼啸着掠过头顶茂盛得如同第二重天幕的绿sE枝叶,把雨水卷得倒流向天空上的青苍云团。
好像天上天下都在下雨,整个世界在这一场狂风骤雨中颤颤静默。
一直踽踽独行的男人停住了。
这是一个山谷风口,两侧刀劈斧削般的山壁把大风收束了,狂涌的风势在被短暂压制後变成了一道吹面生寒的利刃劈斩过来。
吹出的山谷风能够把从天而降的暴雨全部刮得斜斜飘扬起来,变成半空中一挂雨瀑,没头没尾只听见哗啦啦地响,站在底下倒是给人一种雨势渐弱下去的错觉。
“许阀,执剑之人,於此肃叛。”在雨中忽然有人出声发问,“有遗言否?”
接下来是更多声音发出重复应和,这些质问的声音穿透了暴雨噼里啪啦的声响,最後击打在两侧山壁上发出破碎的回音。
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回音听起来并非在索求一个满意的答案,而是在试图用千夫所指的诘难把男人整个压倒、浸没、掩埋。
“罗得到了琐珥,日头已经出来了。
当时,耶和华将硫磺与火从天上耶和华那里降与索多玛和蛾摩拉。
把那些城和全平原,并城里所有的居民,连地上生长的,都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