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脚步跟着齐月皓走到屋内:“你到发情期了吗?”贺森想应该是明天才对,但他不了解omega的发情期会不会提前或延后。
“没,我适应一下,省的用的时候不习惯,毕竟这么贵的东西我也不想浪费。”齐月皓实话实说,发情期近在眼前,贺森不标记他,他别无他法。
“你如果不习惯这个味道,我去买抑制剂给你。”贺森不知道齐月皓三年抑制剂的量已经用到上限,再打多少都没用。这的确怪不到贺森头上,“安抚人”的传统自古以来就存在着,婴儿几乎在生下来三个月就可分化出第二性别,家长会为其指定之后的安抚对象,所谓安抚对象,即在十六岁性成熟时omega发情期指定的临时标记者,他们可以陪伴着omega度过发情期避免他们过度使用抑制剂。omega也要承担alpha可能会经历的易感期,虽然已经很少有alpha会出现易感期了。但如果真的出现,那么作为彼此的安抚人omega也必须出现在他身边帮他度过这段时间。这种习俗有利有弊,好处不必多说,弊端就是如果两个人并不彼此吸引,但却会被原始的冲动支配,很多alpha无法保证真的只做到临时标记,不然社会上omega的初孕年龄怎么大部分都在16岁呢。
年轻一代的omega默默抵制着这种父母权力的压迫,他们在接受高等的教育了解外界的信息后不愿再接受安抚人的标记,哪怕是临时的都不行,他们认为不能由自己选择的婚姻是家庭悲剧的源头。齐月皓本来不是什么激进运动分子,他只是在知道自己的安抚人是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想到到时候那人亲他摸他还会拿信息素压制他,最后把他上了,他甚至还会怀上那个人的孩子,他就已经开始想吐。
好在他的家长比较开明,齐月皓想用抑制剂就让他用了,在那边和原定的alpha家打好了招呼。有几次他仗着自己年轻也挺过来了,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了解,他已经没法再像以前那样靠着毅力和药物安全度过下一次发情期了。他甚至不知道贺森给他买的这个玩意有没有用。他今天拿着针管对着自己的血管注入信息素的时候,身体瞬间涌上一股燥热随后便快速融入进去,这个味道他不讨厌,他似乎能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游走,这是齐月皓从未有过的体验,哪怕是人造的信息素功力却也不容小觑,齐月皓想那应付明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他刚刚在楼下抽烟吹风,歪歪地站着靠在墙上,身上散发着比夏天晚风还慵懒几分的气息。路过的几个alpha能闻到他身上ao混合的味道,再看他一脸倦色叼着烟,有人不怀好意地吹着口哨从他身边走过。齐月皓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垃圾”。
刚吹口哨那人回头戏谑地看他,不觉得自己被激怒了,反而更大声地吹了一下。齐月皓直起身把烧着的烟头当篮球,把人宽松的衣领当球筐投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看那人吓得脱了衣服满地转圈找烟怕烫到自己的样子心里很爽。他在小区绕了一圈散尽了身上的烟味儿才回家,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贺森。
“我的发情期应该是明天,你要陪我嘛?”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齐月皓还是问。
“不好意思,我应该没法…”贺森话没说完,他连借口都没找
“如果你买的那个东西没效果,我会找别人帮我。”齐月皓说完便起身要回卧室,定了两秒又说:“感觉这个信息素的味道不太好闻,下次换个味儿。”
贺森如鲠在喉,这个味道是店里最接近他的,主调是葡萄酒,里面还掺着柠檬和胡椒两种味道,有点酸涩辛辣但还是醉人。
贺森一晚上没太睡好,他怕早上起来齐月皓就会发情,所以未雨绸膜给自己来了一针抑制剂,出去上班前反常地在卧室门口停了一会儿,突然又觉得自己在干嘛?赶紧开门走了。
齐月皓果不其然躺在床上身体无力地燥热着,他发情的周期很准,春夏每个季度一次,秋冬会每个季度两次。
心存侥幸地想再挺一次,结果一阵阵窒息地热浪让他再不得到点什么马上就会失去意识,到时候出现生命危险都是有可能的,他趁着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把那个瓶子里的液体抽了出来,手发抖撒了不少,顾不上心疼,拿着针扎进血管里去。他把头垂靠在床边,脸侧躺在床垫上,坐在冰凉的地板等着这阵发情热过去。
一次发情期至少有三天,这是在alpha的陪伴下,如果没有估计要视情况延长了。傍晚时分他推了第二针,身体勉强可以支撑他站起来,齐月皓回到床上,躺下那一刻屋内的薄荷味儿突然开始呛鼻好像在和人造的信息素打架,两股味道有来有往,谁也不落下风,却始终不融合成一体。齐月皓头晕脑胀,他第二针没控制好剂量刚刚推的比之前多了一倍,此时一阵阵地心悸让他抓着胸口大力地喘气。
贺森下班的时候打开房门已经闻到了从卧室飘出来的味道,他来不及躲就听到齐月皓的咳嗽和干呕声。
贺森没有近距离感受过omega的发情,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现象,手拎着包还没放下,等齐月皓在屋内传来一声如同濒死的兽的哀鸣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不对,他推开卧室的门,被满是信息素的房间熏得睁不开眼,薄荷和酒精的气味儿渗透进房间每一个角落,包括床上挣扎的人,齐月皓的脖子红得不正常。他走到床边,齐月皓的眼角不知道被泪水泡了多久红的像是感染了炎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