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平县,大河村。
“玉娘,别忙活了,听我家二牛说你弟弟在村塾里打架,被文先生责罚不让回家,快去看看吧!”
烈日当头,周玉正岣嵝着瘦薄的身子在水田里cHa秧,闻言急忙丢开秧苗,胡乱洗g净双手,慌里慌张往村塾位置跑。
她的身后,几个村民看了都忍不住直摇头,开始嚼起舌根来。
“这玉娘的命可真是够苦,带着弟弟千里逃荒逃过来,好不容易在村子里安家,一个弱nV子养活自己都难,还得供弟弟读书,要我说,倒不如寻个好男人嫁了,落个依靠,出事儿好歹也有人给担待着。”
“玉娘勤快能g,可惜那张脸,又是个二十四岁的老姑娘,怕是不好嫁人。”
“有什么不好嫁的?我看孟四就挺欢喜玉娘的,上次还帮着她挑水。”
“孟四乐意有什么用?他老娘可不乐意,说玉娘破了相不吉利,还有个拖油瓶弟弟。”
“玉娘的弟弟倒是一幅神仙似的俊模样,日常见着我们也是笑晏晏的,今日却不晓得怎么会同人打架?”
“照我看,绝不是那好孩子故意要打架,多半是吴员外的儿子欺负他,我常听人说吴小郎在学馆里称王称霸,没少欺负玉娘的弟弟,玉娘弟弟功课虽好,但文先生吃住都要仰仗吴家,一碗水端不平,格外偏心吴小郎。”
村塾离得不远,就设立在村口东面的小山坡下,矮矮的三间石头青瓦房,门口有一株石榴,花开得红红YAnYAn。
远远地,周玉就望见她弟弟周鸷独自立在墙角的屋檐下受罚,看着孤零零的很是可怜。
少年上个月刚过十八岁的生辰,个子一年年往上窜,身材越发高大挺拨,容貌生得极为俊美,鼻挺唇薄,y生生把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穿出几分贵气来,与周遭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微偏着头,狭长深邃的丹凤眼直gg地盯着一处角落,脸sE暗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神情里流露出一GU不同于寻常的Y狠之sE。
周玉心中难过的同时莫名打了个突,脑海里不由自主浮想起之前去县城里卖菜时,闹市口突然窜出来一个手持菜刀的男人,恶狠狠叫嚣着要杀掉红杏出墙的妻子,那个男人当时的神情同周鸷现下的脸sE如出一辙。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到底还是担忧占尽上风。
周玉尽量忽略掉异样的感觉,三两步奔上前,下意识就去翻他衣袖,想看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阿弟,你同谁打架?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