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一觉睡得踏实,醒来时,周身气血自觉又比睡前通畅了几分。
“我睡后有人来过?”
云琅没叫人扶着,自己撑坐起来:“谁点的折梅香?”
刀疤听不懂:“什么梅香?”
“就知道不是你……”云琅揉着脖子,哑然,“没事。”
京城里香铺虽多,要论熏香,向来还要以松阴居为最。尤其卧苔折梅两种,香气极雅,余韵清幽,最为难得。
可惜步骤繁琐,材料难求,制出来的又极少,辗转托人都不见得能买到。
云小侯爷少时不喜那些乱七八糟的香料,只青睐这两种,常拿折梅去熏衣摆。
丁点香料就要花上几两银子,点个热闹就什么都不剩了。小皇孙读诗书经义、受圣人教诲,很看不惯,总训他铺张挥霍。
“少将军不是说,琰王手下才没有谱么?”
刀疤不解:“少将军被抢回琰王府,连拉车用得都是上好的大宛马。”
征战沙场,战马向来极重要。
大宛马勇猛强悍,不畏生死,与主人极为配合。疾驰起来如风如雷,最适长途奔袭。
朔方军这些年如同被朝中彻底忘了干净,已多年不曾接到问询,粮草都只勉强续得上,兵马早断了补给。
刀疤替他倒了杯茶,低声抱怨:“这般奢靡跋扈,咱们朔方军都没有几匹了……”
“我回头讹他。”云琅笑道,“他倒不是奢靡,不识货罢了。”
小皇孙虽然懂得一箪食一瓢饮,但自小养在王府里,既不逛街市酒楼,也不去坊间夜市,向来不知东西价格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