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个日子。每次我走在路上我总是能够察觉到四周投来戏虐的目光,我也能看见昔日那些对我疼爱有加的师兄师姐对新晋的弟子说,看的了没有。那个丫头就是偷汉女子所生的种…他是天煞孤星克死双亲…她生母好像是红尘女,也不知其父是谁。”沧月似乎开始忘记一旁的苏败,她的双手轻微颤抖着,好似因为畏惧,又好似不愿回忆起那段卑贱如草的时光,她的声音也渐渐变得低沉起来,而这种低沉的声音就像一双无形的巨手,直接将苏败塞进沧月所说的画面中。
一段久违的记忆在此时也犹如潮水般在苏败心头泛起,在那段记忆是不愿去回忆的,那是属于倒霉蛋的记忆,但也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每当他回忆起这段记忆的时候都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出关了,我以为他会挺身而出告诉那些虚伪的人,我庄沧月是他庄不周的女儿,可惜他没有…”
“呵,或许是因为长期以来饱受的委屈在那一刻爆发,又或者是一种被无视的愤怒让我失去理智,又或者是因为生来就具有的叛逆,在那时,我拿起手中的玉蝶剑,凡是敢说我是杂种的人,敢说我是天煞孤星的人,敢说我是红尘女子野种的人,我不出言反驳,而是用这柄剑轻轻的划过他们的脖颈,狠狠的插入他们的心脏,将之彻底绞碎。”
“那一年,我十二岁,但幸好我天赋不错,切起这些蠢货丝毫不费劲,也许也有可能是那些蠢货实力太差劲。”
“就在那一年,我持着那女人留下的玉蝶剑,从北落宵山一直砍到南落鈤山,来回足足砍了三天三夜,到底杀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看见那些人我总是忍不住的手起剑落,看着手中的剑划过那一张张惊恐的脸庞,我竟是连眼都没眨过。”清风吹来,沧月的娇躯下意识的轻颤着,或许因为害怕,或许又因为是兴奋。
但苏败却在沧月脸上看到了一抹惊恐之色,让他有种莫名的悲伤。
恍惚间,苏败仿佛看见在堆砌如山的尸海中,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女卷缩在尸体前颤抖,她脸上流转着惊恐以及兴奋之色,矛盾而又自然。
伸出手,苏败轻轻揽住少女柔软纤细的腰肢,轻拍着那因为陷入回忆而不由自主颤抖着的香肩,喃喃道:“都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因为这熟悉的声音,又或者是这熟悉的气息以及怀抱,沧月娇躯停止了颤抖,她凝视着这张俊逸的面庞,唇角不由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喃喃道:“也许是因为感到内疚,对于这件事情他倒是没有怎么责骂我,我宁愿他就像其他人的父亲那样因为儿女做错事情而愤怒打骂,但他没有。他的沉默让我变得更加疯狂,整天做出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拿着火烧了庄梦阁的祖师堂,将茅厕里的东西洒向那些长老,压榨掠夺那些人的修炼资源,仅仅只因为那些人曾经说我是杂种,是天煞孤星…到后来,我在他们眼中就成为不折不扣的魔女。”
“败类,我是魔女吗?”沧月漂亮的美眸在此时露出一抹迷茫以及惊恐,惊恐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人。
“重要吗?如果你是魔女的话,那我只要成为魔王就可以了。”苏败低头望着这张绝美而又精致的容颜,这张容颜虽美,但却没有往日里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也没有往日里让众生为之倾倒的出尘气质,只要一抹淡淡的忧愁以及慌张,但苏败却知道,这才是最真实的沧月。
在曙光之舟分离的时候,苏败曾对吴钩说过,沧月把自己藏的很深很隐秘,也许是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是一个尘封已久的古老盒子,把自己伪装的像个疯子,疯言疯语。
“魔王吗?败类,这算是告白吗?”嗅着让人心安的气息,沧月眼中的惊慌在此时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情感,很是满足,“可你现在还只是我的后宫之一……”
“那就把你后宫中的其他人全部杀了…”苏败手指划过沧月的香肩,尽管有着纱衣的遮挡,但苏败依旧感受到那种如羊脂般细柔的触感。
“那你可要杀好多人…”沧月咯咯笑着,她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不带任何假装的放肆,她伸出纤细的玉臂,环住苏败的脖颈,踮起脚尖,将那鲜艳欲滴的朱唇轻轻碰到苏败的嘴唇。
在这一瞬间,苏败和沧月两人都是有种触电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