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随出电梯碰到正在等电梯的张国庆。
“大少爷?什么时候过来的?吃饭了吗?”张国庆对着电梯门发呆,想着李伟下午和自己说的话,他还是有些犹豫,他没有决定谁对谁错的权利,也没有评判的心情。张国庆想,自己这,算逃避现实吗?
“吃过了张叔,”封随表面上温和的回答张国庆,心底却没有寒暄的意思“我还有事,得先回公司了。您这段时间辛苦辛苦,帮我看着孩子。”说完跨出电梯给张国庆让位置。
“好…哦,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张国庆按过楼层,静静的接着刚刚的思绪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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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怜护着肚子,听见封随的脚步声远去了才小心翼翼的翻过身,套上裤子,下床在衣堆里翻出干净的上衣换上,忍着异物在体内的膈应感,盖上被子侧躺着,屋外别人的家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不断跳跃在林怜的心里。
林怜有些困,可体内的暖玉实在是弄得他不太舒服。林怜只能不断的变换睡姿,企图让体内的暖玉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张国庆推开门见林怜已经休息了,小声的在卫生间里洗漱后,又突然间倒回来反锁上门,在距离林怜不远的另一张床上疲惫的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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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随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仿佛能看见这个点的街上依然热闹非凡,酒吧门口东倒西歪的男男女女,KTV楼下形形色色的人性,每个人的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眼底肮脏的欲望刻在同行者身上,装模作样的好意掩饰露骨的情欲。
真脏,封随想。
封随坐在老板椅上盯着笔记本里阮卿得出的数据,封随想,自己应该是高兴的,这可是世界级的突破,但放在鼠标上的手似乎不听自己使唤,滑不动,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阮卿明明已经念过的结论。
“唯一一个孩子啊,”封随慢慢念着屏幕上小小的一行字,“急性心衰,只影响母体。”封随心里突然烦得慌,猛地扔掉鼠标,头靠在椅背上,封随不懂自己突然而来的烦躁不安缘由,任凭烦躁在体内乱窜。摇晃的老板椅承载着高大的烦躁附属物。
封随转头看着窗外的玄月,洒落的窗影条条框框封住地板,空旷的办公室里黑色沙发,黑色桌面,黑色门,黑色柜子,黑色大衣,入眼的全是黑色,封随想,自己这是要成为黑子吗?
晃眼的电脑屏幕无法让人忽略,像激光灯在指认罪犯,白底黑字的干净结论通过光路,打在闭着眼睛看似睡着的喉结上。或许是理解透彻这行小字的意思,或许是没完全理解透意思,喉结滑动,高大的人猝然起身,拿过大衣,离开了黑洞似的办公室。
封随趁着夜色,悄悄撬开林怜的病房门,门边床位上的张国庆好像睡得不太好,皱褶堆在一起,下一秒就要起来和人打架似的。封随脱掉容易发出声响的皮鞋,关上门,蹑手蹑脚的绕过同样碍事的张国庆,老人家的睡眠可不好,闹醒了指不定叽叽歪歪的又是一堆说教。
提着皮鞋终于抵达终点站的封随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忍不住吐槽自己,这么猥琐做什么!这是自己的地盘,就应该让小怪物起来站门口迎接自己!越想越心安理得,放下皮鞋和大衣,脱去外套,一骨碌钻进了林怜的小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