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内,青花缠枝香炉点放着特贡的龙涎香,浓淡适宜的香味,丝丝缕缕地荡漾开来,令人身心愉悦。
可楚帝半躺在软榻上,却是眉头紧皱,似是被烦心事所困扰。魏皇后瞧他面色不好,轻叹一口气,伸手放在他额头,或轻或重地按压起来。
手法熟练,力道恰到好处。
“皇上,可是为资王的事伤神?”
楚帝闭着眼睛,享受着皇后一双纤纤玉手带来的舒适感,叹道:“朕在想,朕硬将两个人凑在一起,是不是做错了?可阿衍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亲生子了。”
霍衍虽是楚帝一母同胞的弟弟,却比楚帝小了整整二十一岁,也仅比楚帝的庶长子小一岁。与其说是楚帝的弟弟,倒不如楚帝拿这个弟弟当儿子养。
太后本就是高龄生下资王,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先帝也在资王五岁的时候驾崩,资王的教养之责几乎全落在了楚帝身上。
对资王,楚帝操的是老父亲的心,特别是资王的终身大事,更是太后的心病。
魏皇后将手缓缓移到楚帝肩上,继续按/摩起来,轻声宽慰道:“皇上,你们来坤宁宫之前,妾身同温卿卿说过几句话,那孩子不是拘谨扭捏之人,方才用膳时,之所以放不开除了有皇上龙威所摄的缘故,应是被坊间关于资王的可怕流言所影响,有心亲近资王,却又害怕的不知该如何做。”
说着,便附身凑到楚帝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楚帝霎时间睁开眼睛,惊喜道:“她真这么说?”
“真的。”魏皇后颔首道,“所以,温卿卿对资王应是有几分情意的,皇上也知道,未出阁的姑娘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会在心上人面前表现的不知所措。”
楚帝不禁想起当年与皇后初识的情景,皇后于他面前也是局促少言,不敢主动与他说话,当下便释然了。
想起太子的事,楚帝又多问了句:“皇后,温卿卿和太子的事如何了?”
“皇上,请宽心,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魏皇后便大致将方才坤宁宫发生的情况说了遍,刻意抹去了温卿卿那番不当的言论,顺便美化了太子,什么为情私奔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危险言论直接润色了一遍,变成了太子干净利落地断情丝、及时幡然醒悟。
楚帝满意地拍了拍魏皇后的手,道:“皇后,看来我们的太子还是有所魄力的,朕原以为他会拿不起放不下,看来是朕对他有所误解。”